“肯定是有人陷害娘娘。”
“对啊对啊,哪里来的鸽子,我们九景宫根本就没有鸽子。”
“是啊,肯定是有人栽赃。”
几个宫女太监你一言我一语表示着心里的不满。
张如只是摇头叹息:“刚开始禁卫们禀报给皇上的时候,皇上也是这样说的,还震怒了呢,说事情没有搞清楚,岂可妄言,小心治他们的罪,可,当皇上看到字条后,皇上瞬间脸色就变了,奴才猜想,皇上跟娘娘如此熟悉,应该是认识字迹的吧?”
“这……”众人便语塞了。
“有人模仿字迹也不一定。”湘潭始终坚信她们的这个主子是绝对不会做出此事。
“对啊,对啊。”众人连声附和。
“这个奴才就不知了,奴才只负责过来传圣旨,圣旨上不是也说了吗,皇上定会彻查此事的,所以,请娘娘还是先将圣旨接了吧?”
张如双手一直托举着圣旨,蔚景却一直跪着未动,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铃铛看看张如,又看看眉目低垂、面沉如水、不知在想什么的蔚景,眉心微拢。
好一会儿,蔚景才抬起眼帘,“本宫要见皇上!”
“这……”张如有些为难。
这两日那个新帝跑九景宫比回他的龙吟宫都要勤,这次却不亲自前来问明,而是让他过来宣旨,肯定就是不想见这个女人。
“圣旨本宫可以接,但是本宫还是要见皇上!”
蔚景伸手将张如手中的明黄卷轴接过,口气灼灼。
见总算是接了,张如终于松了一口气,对着蔚景颔首道:“娘娘的意思,奴才定会代为转达给皇上,至于皇上愿不愿见,奴才就……”
“没事,公公传到便是!”
蔚景笃定道。
张如点头:“好,那奴才先告退了。”
“有劳公公了。”
张如走后,宫女们将蔚景从地上扶起来,七嘴八舌地安慰着。
蔚景一声未吭,拿着圣旨沉默地进了内殿。
“这都是什么事啊?”
“是啊,这怎么可能?”
“哎~”
众人叹息。
湘潭更是丢了一句“我要去问皇上”,便径直奔了出去,等蔚景听到,转身想要阻止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人影?
铃铛看看众人,又看看默然走进内殿的背影,微微抿起了唇。
湘潭不多时就回来了,一脸的凝重,回来之后一直一声不吭,任凭几个宫女太监们盘问打听,除了叹气,湘潭只字不提。
整个九景宫陷入了一
tang片低气压的氛围中。
蔚景将自己关在内殿,一直不出来。
不过,就算出来,也只能在中殿、外殿走走,按照旨意,外殿的门槛,她都不能迈出。
若有违抗,严惩不贷!
这……
这不刚刚才封后不久吗?
这不昨日两人还情深缱绻吗?
这脸翻得也太快了吧?比翻书还快。
难道这就是世人所说的“帝王无情,荣宠瞬息间”?
不过腹议归腹议,他们还是心存希望的,所以,他们跟那个将自己关在内殿的女人一样,在等!
等帝王前来,或者宣他们的主子前去。
然后,没有,什么都没有。
从清晨等到晌午,从晌午等到黄昏,从黄昏等到夜里。
帝王没有来,宣纸或者传口谕的太监也没有来。
谁也没有来。
宫人们都在外殿里唉声叹气。
午膳是湘潭送进去内殿的,原封不动退了回来。
夜里,大家就让铃铛去送,毕竟两人曾经主仆过多年。
然而,还是没用,铃铛出来的时候,托盘里的饭菜依旧是一口都没动。
大家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没有办法,只希望着事情真相尽快查明。
夜深沉。
宫人们相继歇下。
内殿,蔚景阖上手中书卷,侧首看了看墙角的更漏,见已是亥时的光景,便也从琉璃灯下起身,准备睡觉。
门口骤然传来铃铛的声音。
“公主睡了吗?夜里送晚膳的时候,奴婢见公主香炉里的香快完了,奴婢刚刚在偏殿找到一块香料,是公主最喜欢的幽兰香,奴婢进来给公主燃上。”
蔚景一怔,铃铛已经推门走了进来。
见她站在房中,铃铛似是微愕了一瞬,旋即便恢复如常。
略一颔首,铃铛便径直走到香炉边,伸手揭开镂空雕花盖子。
自袖中掏出一块香料置于香炉中,并取了边上的铁笺一下一下拨弄着让其燃着,铃铛眼梢轻斜,偷偷睨向蔚景。
蔚景也未理会,转身朝床榻边走,等铃铛燃好香,盖上盖子,跟她告退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榻上,拥着薄被,阖上眼睛。
门“吱呀”一声开了,又“吱呀”一声阖上,铃铛退了出去。
夜,一片宁静。
殿内,幽香袅袅。
过了好一会儿,门再次“吱呀”一声开了,铃铛又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并低声唤着她:“公主……”
一直走到床边,见床上的人儿没有一丝反应,铃铛眸光微闪,伸手探向床榻的某处,用力一旋。
随着“哗啦”一声声响,内殿房中的地面上,一扇洞口赫然开启。
铃铛再次看了床榻上的人一眼,便快步走向洞口,跳了下去。
屋里恢复了一片静谧,蔚景缓缓睁开眼睛。
眸中一片清明,她起身坐起。
果然熏香有问题。
幸亏对铃铛,她时刻保持着警惕,原本深更半夜过来换香她就觉得蹊跷,然后,还不时偷睨她、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所以,她借转身回榻睡觉之机,用银针刺入了自己的无嗅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