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臣妾莽撞,冲撞了皇上,请皇上原谅!”
“滚!”
帝王冷眼看着她,薄削的唇边轻飘飘溢出一字。
如同重锤猛地敲过心坎,韩嫔一震,脸色苍白地抬起头。
水眸中写满吃惊。
入宫两年,虽从未被这个男人宠幸,却也不是没有见过面。
譬如路上偶遇,譬如宫中盛宴。
印象中,这个帝王是温润的,不仅对她,对后宫其他几个女人也是一样。
几时听他说过这样的字眼?
而且翻绿头牌的人是他不是吗?
是他让她来的龙吟宫。
现在又让她滚?
心中委屈,却也不敢多言,何况她也不是没脸没皮的人。
缓缓站起,对着男人一鞠,她转身往外走。
走着走着,眼眶就红了。
“等等
!”
身后男人骤然出声。
****************
灯下,蔚景将插于自己手臂上的一根银针轻轻拔下,置在面前灯盏的烛火上烧了烧,又一手撩开垂顺在后肩上的长发,另一手执着被火苗消毒过的银针,准备摸索刺入自己的后颈,却是猛地被人握住了手腕。
“你就是这样让自己睡着的吗?”
男人黯哑的声音响在头顶,蔚景一怔。
怎么又回来了?
而且,是鬼吗?还是想表现一下自己的轻功有多好?
竟然连脚步声都没有。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动。
男人却是拿下了她手中的银针,将她的身子扳过来,面对着自己。
“刺入手臂上的井穴,再刺入后颈的田穴,可让人沉睡。你就是这样让自己睡觉的?”
男人专注地望进她的眼,原本漆黑一团的深瞳里有光亮在跳。
她懂医,他更懂。
“是!”蔚景也不否认。
她头痛,她难受,她睡不着,她只能用这个方法让自己睡过去。
刚才她就是这样让自己睡着的,只是被这个男人突然闯进来给弄醒了,然后,又睡不着了,所以,她才想着再施一次针。
“怎么?深更半夜的,皇上不睡觉,来来反反,就是为了确认这个吗?”
她记得很清楚,他方才那次来的时候,因为银针的作用,她睡得很香,他说,你怎么能睡得着?
这次来,她还没来得及让自己睡过去,他说,你就是这样让自己睡觉的?
这很重要吗?
她睡不睡得着,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显然,这一次男人已经轻了怒火。
大掌将蔚景的小手裹住,男人在蔚景的面前缓缓蹲下来。
“蔚景,我们都不要再相互折磨了好不好?”
苍哑的声音流泻,男人深凝进她的眼。
蔚景一怔。
折磨?
这个词......
因为男人是半蹲在她面前的姿势,而她是坐着的,所以两人差不多一样高。
这是第一次,他们用这种姿势相处,应该说,她是第一次看到这个骄傲的男人用这种略带乞求的姿势。
心口一颤,她略略别过眼。
她就是这样一个人。
吃软不吃硬。
“凌澜,我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蔚景起身站起。
她害怕这样的相处。
刚准备走开,男人也站了起来,长臂一捞,将她深裹入怀。
“蔚景,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们别闹了,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288】你说,我要听
刚准备走开,男人也站了起来,长臂一捞,将她深裹入怀。
“蔚景,既然,你心里有我,我心里只有你,我们别闹了,我们都好好的,好不好?”
我心里只有你辊?
蔚景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
这一声轻笑,似乎让男人很受伤,双手扶着她的肩,微微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垂眸看着她鹿。
“我该相信你吗?”蔚景忽然开口。
既然今夜他来来往往,不想让她睡,那么两人索性一次性将话说清楚。
他说得没错,现在这样的相处的确是折磨。
彼此的折磨。
“我能相信你吗?”见男人未语,她又重复了一遍。
男人沉默了片刻,哑声问道,“你愿意相信吗?”
“不愿意!”
她斩钉截铁,口气笃定。
男人眸色沉痛地看着她,她别过视线。
下一瞬,却又被男人的大手将脸扳回来。
“蔚景,这不公平!我如此相信你,你却吝啬得从未给过我信任。”
“从未吗?”蔚景冷笑,扬眉看着他。
若从未,她就不会跟他在一起。
若从未,她也不会做他的皇后。
若从未,她又何至于得知一切都是谎言之后,绝望得跳火自焚。
更何况,爱情不是买卖,不是交易,不是哪一方付出多少,就必须得到另外一方对等的回应。
又何来公平不公平?
这个道理,他似乎不懂。
“皇上还有什么问题吗?”
蔚景再次下起了逐客令。
“要如何做,你才会相信我?”男人眸光灼灼,盯着她的脸。
她摇头,淡声道:“不会再有那一天了。”
“你敢!”蔚景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嘶声打断,而下一瞬,大手捧着她的脸,将她往自己面前一拉,重重吻上她的唇。
狠戾地、贪婪地索要着她的味道。
蔚景皱眉,她真的很讨厌他这样。
非常讨厌。
难道这就是男人跟女人之间的区别?
而且,刚刚这张嘴,说不定还在别的女人唇上辗转,现在,又怎么可以来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