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片唏嘘。
桑成风眸光微敛。
女子的声音继续:“我诬陷他,说是他指使的,我还故意假装摔倒,假装受伤,都是我的错。”
虽然大家听得有些云里雾里,但是大概意思还是听懂了。
她为了一个苹果和十两银子,替人代嫁,然后见跟她拜堂的是只鸡,就跑了,躲到茶楼就遇到了这个锦衣华服、行尊带贵的男人,不想被抓回去,她就赖上了这个男人。
是吗?
原来受伤吐血是假的,众人唏嘘一片。
县令一拍惊堂木,沉声问道:“你姓甚名谁?何方人士?为何要偷吃供品为生?”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扬落在女子身上,县令的问题,也是大家心中的疑惑。
看这个女子虽然头发蓬乱、一身狼狈,却也生得肤如凝脂、眉目如画,甚是漂亮。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
在所有的注视下,女子茫然地摇了摇头,其声幽幽。
“我也不知道我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我所有的记忆就是从三天前开始的,我醒来就在一个桥洞里,和一堆乞丐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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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场震惊,包括桑成风。
县令眉心微拢:“你的意思,你失忆了?”
女子没有吭声。
众人唏嘘感慨之余,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她会三日没有吃东西,又为何会去跟乞丐抢食,还会为了一个苹果和能否到手还是未知数的十两银子,不惜代嫁。
原来这么悲惨。
见场下一片哗然,县令再次执起惊堂木一拍。
“啪”的一声之后,顿时四寂。
县令又转眸问向那几个男人,“你们且将事情原委细细说一遍!”
为首的那个男人颔首。
“我们少主人已经过世多年,前几日,老夫人生病,一个算命先生讲,想要夫人病好,得给少主人娶门亲,一来冲喜,二来可以给少主人守寡,少主人在地下也安宁。可是,谁愿意将自己家好好的姑娘嫁给死人守寡呢?无奈,老夫人才让我们去女奴市场买一个回来,原本的那个新娘子就是我们在女奴市场买的。”
众人恍悟。
原来如此啊。
难怪是跟公鸡拜堂。
也难怪人家姑娘要跑。
真嫁了,一辈子就完了。
场下众人交头接耳、低低议论,而大家的态度,也非常明显的一边倒,特别是那些围观的百姓,更是全部站在同情无家可归、没有亲人、甚至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女子这边。
县令皱眉,虽然事情已经明了,却有点难办。
判这个女人跟这几个男人回去继续拜堂吧,有些不近人情。
判这个女人无罪吧,可又分明是她冒名顶替、坏了人家的事。
脑中快速思忖权衡。
女子低头跪在那里,等着宣判。
桑成风面沉如水,静静而站。
几个男人也低声讨论了片刻,为首的那个男人再度开了口:“大人,既然这个女人也有她的苦衷,我们就也不强求,但是,我们去女奴市场是花了十两银子买的人,如今人没有了,她至少得赔我们银子,大人说对不对?”
县令还未做出回应,围观群众已是纷纷点头,表示此处理方法甚好,女子也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了代价,却也不必被抓回去嫁给死人。
县令刚准备同意这个提议,就蓦地听到女子道:“我没有银子。”
众人怔了怔,也是,如果她有十两银子,又何至于去偷吃贡品,又何至于为了一个苹果去代嫁。
那如今,该怎么办?
十两银子,虽不多,可对于普通百姓来讲,却是个不小的数目,众人也是爱莫能助。
县令迟迟难判。
气氛有些僵滞。
所有人都等着。
良久之后,女子再度声音微哑地开了口。
“我跟他们回去,拜堂。”
众人愕然。
几个男人更是难以置信。
女子撑着身子从地上缓缓站起,对着县令颔首行了一个礼,便默然转身,在众人或错愕、或惋惜、或同情的目光中,往大堂的外面走。
身后县令终于宣判。
当然,结果没有悬念,就是如女子所讲。
围观的众人无奈叹息,纷纷给女子让出一条道。
几个男人也都谢恩起身。
女子出了大堂的门又走了一会儿,见几个男人还没有跟上来,便顿了脚步,等在原地。
围观的群众慢慢四散离开。
有几人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笑着跟她道喜。
“恭喜姑娘了。”
“是啊,总算可以不用嫁死人了。”
女子有点懵,有点茫然。
终于见到几个男人走出门来,为首的那个走上近前:“你不用跟我们回去了,有人替你还了银子。”
女子震惊,等回过神来想问是谁,那人已经走远。
女子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怔怔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不远处,男人茕茕的身影离开,白袍轻荡、衣发翩跹。
☆、江山如画怎及你笑靥如花【004】
女子站在原地静默了片刻,怔怔抬眸的瞬间,就看到不远处,男人茕茕的身影离开,白袍轻荡、衣发翩跹。
只反应了一瞬,她便拔腿追了上去蓉。
“公子,公子......”
她一连叫了好几声,直到她气喘吁吁地快要追上他,他才似乎极不情愿地顿住脚步。
回头馒。
眉心几不可察地微微一蹙。
说实在的,那一刻,女子有些被他眼中的淡漠、戒备、微憎和不耐吓住,甚至一度忘了自己喊住他要做什么。
怔了怔,才记起自己的目的,遂对着他略略一鞠道:“多谢公子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