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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色女人花恋蝶(117)

了十米开外的水域中。

“慢走,程公子,记得提醒你父亲代我向景明王爷问好言谢。”

冰冷疯狂的眸光再次投向远处的小船:夺了她身子逼她生下孽障的锦庭风必须死!孽障等她亵玩腻味了,也必须死!锦家囚禁了她二十几年,必须付出消亡的代价!对了,那在龙椅上坐了二十几年

的皇兄也必须死!

她是彤阳,是才华美貌倾绝邬国的彤阳公主!当年的屈服下嫁令她痛苦了半生。她既然学不会认命,如今便再也不会後退了。即使玉石俱焚,死无葬身之地,也在所不惜!

高大的战船肆无忌惮地破开飘摇过来的残败火船,向前方那艘不断传出琴音的小船快速驶去。含著血腥的秋风从耳畔呼呼刮过,喊杀声、惨叫声、哭号声、落水声无数声音全被抛在船後,越来越弱

“门主,蛟帮帮主所在的主战船正向我们冲来。”魑魅低声禀道。

小船与蛟帮战船相隔不过里余,照那种来势,不消片刻便能追扑过来。

铮──

一记高亢亮音破出,琴弦断,琴音戛然而止。

锦螭缓缓收手抬眼,遥望远方朦胧雾气中的高大船影,清凌墨眼冰寒深黑得看不见底。

母亲,和越国官兵以及你的蛟帮帮众一起死在火里不好麽?为何你要执著地追击过来呢?要知道你所生下的孽障是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

战船越逼越近,几乎能隐约看见船头那半截阴冷的银色面具了。魁斗接替船尾螭门护卫的位置,亲自操纵小船躲开一颗又一颗石弹攻击。魑魅则和护卫一道拔剑击落数支射过来的弩箭。

小船四周不断响起轰然巨响,丈高浪花晶莹冰冷,扑溅在脸上,有些些的寒。

“门主,再近些,这些石弹和弩箭便不是那麽好躲避的了。”魁斗目测距离,恭顺请示道,“我们可否撤退?”

“撤!”他冷声下令,眼中没有一丝情感。手微抬,捉住一支射向红罗的箭羽。

“还好,没有惊醒恋蝶。”红罗转眸对他淡然轻笑,抚在花恋蝶头顶的手并未停止。

小船上摇橹击箭的三人一愣,视线不由自主地转向窝在红罗怀里的白发女人。眼睛倏地睁得老大,连魑魅天生的一双狭长眯眯眼也几乎睁成了半圆。

那那个白发女人竟然竟然睡著了?!

她以为这是在游船泛舟?这是在拼命!是在血与火中激战拼命啊!那些嘶喊哭号的厉鸣和岛主激昂高亢的琴音对她而言都是什麽?催眠曲?!这白发女人哪怕睁开眼睛把这场激战当戏看也好过睡觉

啊!三人顿时涌出了自挂东南枝的冲动和悲愤。

“是啊,还好。”锦螭抿唇附和,丝毫没有察觉到下属心里的悲戚,冷漠的墨眼中泛起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宠溺笑意。若是他没有出手接住那支箭,这宠物必会立刻醒转捉箭吧。

灰黑色的浓翘眼睫一如议事堂中睡著那般恬静地栖息,微微有些润湿。秀挺的鼻梁下一张淡唇上薄下厚,啃咬起来特别柔嫩丰美。唇角天生微勾含笑,似乎正在做著好梦。啧,右边口角流涎,睡得

还挺熟。

“叫我看戏娱乐,她自个倒睡著了,懒女人。”红罗嗔笑地捏捏花恋蝶的鼻子。

“只怪这场戏不够精彩,入不了小宠物的眼。”锦螭倒是不以为意地伸指抹去她唇边那丝涎液。

魁斗手一抖,掌中的桨橹差点离手;魑魅手中的剑差点跟著拨开的箭羽一起飞出;那名螭门护卫更惨,因发傻差点被羽箭射中,魂归故里。

不是吧,门主,这场火攻连环著水袭的以少胜多的战役还不够精彩?那一艘艘烧得只剩点残骸的敌船还不够养眼?那一声声凄厉的敌嚎还不够惨烈?门主,您不能不分是非黑白地跟著两个不懂欣赏

战事的外行人睁眼说瞎话,更不能昧著良心纵容他们轻侮我们挣下的骄傲和自豪。

然而,面对门主那双黑得没一丝情绪的墨眼,他们只觉心头发寒,舌头僵硬,什麽话也吐不出来。心下权衡,又彼此两两对视一眼,最终决定还是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划船撤退。不管咋说,有这不

著调的白发人形宠物在,门主的眼睛好歹还能冒出丝丝人气不是。

小船在前方贴著水面飞驰,可无论再怎麽快,始终无法摆脱巨大战船的追击,总会有石弹和弩箭不时射到船上。也幸得魁斗驾船技术高明,小船才没有被石块砸中。然而在躲闪石块间,小船的速度

却不经意地被阻了一阻,战船竟离小船船尾不足半里了。

“锦家孽障,你以为你还能逃脱麽?”彤阳高声叱喝,唇边冷笑连连。对那孽障,她还未用上绞车弩,拍竿和弩箭的弹射也是留了情的。原因无他,她实在有些享受这猫逗耗子的乐趣。捉了这孽障

,再直捣锦螭岛,到时樊英璃和她里应外合,首先拿下北宫魅和李蓟,何愁群龙无首的锦家不灭?

“帮主,战船的前进有些吃力。”蛟蛇突然奔至甲板,颇为疑惑地对她禀道。

前进吃力?她眸光一凛,转眼四下打量,战船随著小船脱离了敞明的宽阔水域,来到一芦苇港汊。锦螭岛方圆百里的港汊她都熟悉,没有一处是浅港,完全能承载这艘战船的吃水,这也是她敢毫无

顾忌地追击孽障的原因。

“谁说我要逃脱?”锦螭扬声道,将长案和琴齐齐踹进水中,“蛟帮帮主,你站得太高,何不低头看看水面?”

水面?彤阳隐於面具下的眉峰紧拧,低头一看,才讶然发现不知何时,一层层芦苇枯枝飘荡了满满整个港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