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离开的第二天,我们也启程继续我们的旅途,背道而驰的心注定了我们背道而驰的方向。
最初那一个月的不开心,因路途上的风光和爹爹他们的关心呵护渐渐淡去。一路行来,遇见许多奇怪的病症,每一次在叔叔身旁,看他诊断,下药,受益良多,每一次亲自开药医治好病人,看着别人感激的眼神,听着那发自肺腑的感谢话语,我心甚慰。
如果某一天,我再不小心穿回了现代,就凭着这一身本事,想必再不会过以前那般不堪的日子,要混个风生水起根本不在话下。若是能够带着爹爹一起回去,让他感受一下现代的高科技,也让现代那些成天标榜自己多帅多可爱的人看看,什么才叫帅,什么才叫可爱。
那······该是多美好的日子。
不过,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白日梦,不做白不做!
甩甩头,不再去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这会儿阳光不是很烈,跟爹爹说了一声,我就爬上了车顶,翻捡着路上从恒州一个大户家里采来的辣椒。家里带出来的那些,这些日子经常会想起来了就抓上一只山鸡啊,兔子啊什么的烤,然后也常常做一些自己记忆中的川菜,用的也差不多了,当然就得补货。本来我也挺善良的,想着说人家养出来一片锦绣也不容易,打算弄一点就算了,可那人却在叔叔给她治好病后调戏起爹爹来了,非要爹爹做她的第三十六房小妾,还一副自己家财万贯,跟朝廷又有关系,娶爹爹是爹爹的福分的样子,气得我当天晚上就带人把所有辣椒全拔了,然后给她和她的女儿们下了个还没有试过药性的“绝欲散”,结果没想到,效果还挺好的,据说从那以后,再没有任何男人能让她提起性致,家中几十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就只有夜夜独守空房了。
想起她满城寻找我们,然后跪在爹爹面前痛哭流涕,一再求饶的样子,我就不由得又笑了出来。那个时候的爹爹,扮演的角色是被女儿压制的什么话都不敢说,女儿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可怜男人,当然就一张手绢捂住脸,缩在一边瑟瑟发抖,看起来还真的很可怜,其实呢,他也的确是在发抖,但是原因是笑的发抖!
出来这么久,爹爹的性子就愈发的开朗,大家公子的派头很多时候都被丢到了一边。这样才好,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才是我想给他的生活。那人既然敢犯下这样不可饶恕的错,就别想再有好日子过,她家里貌似还没有孙女,这连女儿都没有了性致,以后估计该绝后了。
哎······
怎么最近经常觉得自己不是好人呢?
“丫头,又在想他了?你有出息没出息啊?”回头,师姐一脸‘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好像想想那人就是多大的罪恶一样。
“师姐······”我无奈的看着她,明明很多时候我根本没有在想,不过发发呆她都要往那方面去想,让我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连自己都
不知道的时候,又去想他了。
“好啦,好啦!不说你了!嗳,咱们这次是去哪儿啊?不让我带路,倒是师傅在前面指起路来了,怪了,他不是一直都呆在京城的么?怎么对这里的路这么熟悉啊?”自出了坪县,就是我们一家三口的马车行在最前,叔叔指路,自然还是阿平驾车。原本一马当先在前领路的师姐被淡云叔叔严令跟在后面保护,让已经习惯了的她有点郁闷。
我平躺下,面朝蓝天,背枕辣椒。
“师姐难道忘了淡云叔叔的外号,一听就像是在江湖上混迹多年,怎么可能会一直在京城?他去京城啊,是因为爹爹进了相府!”斜倪了她一眼,这人平时不聪明的跟个人精儿似的么?
“呃,那个······那我们这是去哪儿?这转西后直走下去不是进山可就是下海了。”她小心的避过铺开的辣椒,扫开一处空地在我身边坐下,有点担忧的朝前望去。
“哈哈······师姐怕死么?”我不由得好笑,平时酷的跟啥一样,这会儿一副忧郁少女担忧前途的表情,跟她还真不搭!
“去,我要怕死还跟着你!你自己想想,这一路上你给我惹了多少祸事,那些乱七八糟的帮派你挑了就挑了吧,还非得留下点线索给人跟,然后引来追杀;那路见不平之事你拔刀就拔刀吧,还非得专挑那种救了就甩不掉的管。又不亮自己的身份,一路追杀自己也不动手,尽让我给你收拾残局。还有,最可恶的是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事情每次都会发生,你是嫌我的桃花债还不够多是不是?”一说起这路上的事情,师姐就从酷女变八婆,一个劲儿的叨叨,这嘴巴上叨叨着吧,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保持着酷样儿,真真好玩。
“呵呵······这不是给师姐你表现的机会么?我师姐一表人才,玉树临风,那些男子当然想巴着你不放咯!还有啊,我要真表明了自己流门门主的身份,还玩啥啊?直接被人给供起来咯!嗳,师姐,你说那些师祖们当初都干了些什么事儿,怎么这么多年了,江湖上的人对咱们流门还是那么忌讳啊?怎么问谁谁都不肯说呢?你是流门举足轻重的支主,总该知道些什么吧!怎么样,说点来我听听!”我猛地爬起来,巴住她的胳膊,一脸八卦的望着她。
想想这一路上也是,遇见那么多大大小小的门派,好奇的提一下流门二字,那些人就一副吃了苍蝇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还凶巴巴的警告我不许再提。而我认识的流门中人除了那个展蓝,人人都不提自己的身份,却又老催着我去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