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一个医馆的门口停了下来,西陵殇让雪儿下车去检查一下,可是雪儿却是死活不依,一再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甚至还流下了眼泪。
吴昕是第一次见雪儿哭,在她的眼里,雪儿一直是个外表柔弱、似水,内心强大、坚强的女子。
竟然是为了不想看医生而哭,而且还第一次忤逆了西陵殇的意思,这些都让她颇为意外。
看着雪儿倔强的样子,众人也不便插什么嘴,西陵殇也只得叹息。
马车继续一路往西,到达曾经西隅的京师,如今被东墨称为州郡,已是几日之后。
吴昕注意到,这其间,停车休息的时候,雪儿买了几次酸梅和李子,且又吐过几次。
慢慢地,一个想法在她的脑子里浮出,可是,又很快被自己否定。
一个待字未嫁的女子怎么可能有孩子?
但是看她的种种症状,不是害喜又是什么?
难道是红画舫哪个男客的?
也应该不会,以她对雪儿的了解,知道她是一个虽混迹于青楼,却是一个出污泥而不染的清高女子。
难道是……
西陵殇?
心口骤然一缩,她被自己的猜测吓得不能呼吸。
不会,不会,她安慰着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妄自瞎揣测别人的事情。
还记得曾经就是这样自以为是地误会西陵殇,结果才弄得今日这般伤痕累累,她不能再犯同样的毛病了。
决不能再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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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个客栈里安顿下来后,因为西陵殇腿脚不便,就在客栈里留守,其他几人分散去打探有关乌参的消息。
西隅曾经的皇宫已被东墨的朝廷摧毁,只剩下残桓断壁和一大片废墟。
此处毕竟是曾经西隅龙脉所在地,对东墨来说,总归是不吉祥的,所以东墨朝廷也并没有将这一片地方再利用的想法。
吴昕腰夹三尺银剑、一袭青衣,满头青丝高高盘起,走在残桓断壁之上,望着满目的疮痍,蹙起秀眉。
这上哪里去找乌参呢?
骤然,一邪魅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无心,当真一点都记不起以前的事?”
吴昕一怔,回过头,就看到易梓寒一袭红衣,站在断壁的那头。
风吹起他的墨发和红袍,妖冶地盘旋,他微抿着唇,看着她,绝艳得无法比拟。
她勾勾唇角,一声叹息,“是啊,一点都记不起了。”
“那无心想不想记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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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深155米:没有父亲
“那无心想不想记起来?”
吴昕以为他又是恶作剧,身子转了过去,面对着他,挑眉,“想又如何?不想又如何?”
“想,就能记起来,不想,自也就记不起来。”易梓寒妖孽一笑,拾起步子,朝她走了过来。懒
什么意思?
吴昕心中一震,紧紧地盯着他的脸,想看出他是正经还是玩笑?见他绝艳的脸上看不出真假,便缓缓眯起眸子,“你有办法?”
易梓寒笑,笑得倾国倾城,“我没有,但是西隅的臧神医有。传闻他能让一个人恢复记忆,也能让人失去记忆。”
“真的,假的?”她狐疑地睨着他,一脸的难以置信,哪有这么神的?二十一世纪的高科技也没这么玄乎吧?想怎样就能怎样?
易梓寒无谓地撇嘴,“不试怎么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你考虑考虑吧!”
说完,他便自断壁上飞了下去,红衣一晃,就不见了人影。
那家伙!
吴昕叹了口气,缓缓坐了下来,是啊,不试怎么知道不是真的呢?
但是她得考虑清楚再做决定。
毕竟以前偶尔有一些关于这个身子的主人陈落衣的点碎的记忆,都是她极度不喜欢的刁钻样子,而且既然西陵殇能恨陈落衣恨到这般田地,想必,这个女子也是坏事做尽。虫
这样一想,其实没有以前的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有了前世的记忆,对于他们此次西隅之行的两个目的,是会有很大的帮助。
毕竟乌参是皇室之物,她是皇室之人,或许知道它的下落;而且,她记起了自己成为圣女的经过,那有可能就能找到破咒的方法。
百般纠结。
但是她又不能去问西陵殇,因为她知道,他绝对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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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客栈的时候,发现客栈里冷冷清清,她以为外出的几人都没有回来,便顺着木质楼梯径直上了二楼,准备先简单地盥洗一下,在废墟那里,她弄了一身的尘埃。
在经过西陵殇的厢房时,忍不住朝里瞟了瞟,却是发现他的门虚掩着,里面隐隐约约传出人声,而且好像还是女子低低啜泣的声音。
她呼吸一滞,脚步就像被粘在了那里一般,再也移不动。
“雪儿,你还是一个姑娘,你有没有想过这样将孩子生下来会是什么样的后果?”
是西陵殇的声音。
吴昕只觉得心中猛地一撞,脚下一软,险些没站稳。
“雪儿自知事情轻重,如果要去忍受世人的眼光,雪儿也心甘情愿,雪儿想要这个孩子,想要留下这个孩子,等王爷的事一了,雪儿就归隐山林,去一个没有人认识的地方,过自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