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失去了最初的味道。
又是过了一会儿,才终于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踏着晨曦走来,和百官一样,亦是一身严谨死板的朝服,可这样的衣袍穿在这个男人身上,依旧难掩男人俊美若仙的风姿。
千城远远地看着,弯了弯唇,他们兄弟几个,真真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风姿,他是,苏墨沉是,苏墨逸是,十四苏墨宇是,就连曾经的六王爷苏墨鸿也是风姿卓越的公子哥一人。
苏墨风越走越近,阳光兜头洒下来,千城看到今日的他似乎有所不同,似乎面色冷峻、下巴绷紧。
她微微一怔,才轻轻唤了声,“风哥哥!”
苏墨风脚步一滞,侧首看过来,就看到了怀抱瑶琴立于花径中的女子,眼波微动,顿了片刻,才拾步朝花径中走来。
“千城”淡淡勾了唇角,他如常唤着她。
可是,她依旧看出了他的勉强,直觉告诉她,他心情不好。
难道……
她不敢问,只是璀然一笑将手中瑶琴递给他,“风哥哥,这是迟到的生辰礼物,希望你喜欢。”
苏墨风没有立即接,只是垂眸看着瑶琴,长长的眼睫毛如同蒲扇一般,遮去了他眸中所有的情绪,许久,他才抬眸,看向千城。
“谢谢!”伸手接过,他微微笑着,只说了两个字,便也不再多言。
千城歪着脑袋凝着他,愈发觉得今日的他好生奇怪。
其实,心底已经有了答案,跟什么有关。
跟她,跟方芳,跟她教方芳剑舞么。
“怎么?我脸上有花?”他仍旧微笑着。
千城抿了抿唇,静默了半响,终是忍不住开口道:“风哥哥,方芳她”
“她的剑舞学得很好!”苏墨风打断了她的话,只是唇边笑意微敛,甚至带着一丝寒凉。
千城不意他会如此,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我……我只是……”
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只是想让他幸福,也想让方芳幸福,可只是了半,终是说不出个所以然。
苏墨风轻轻一笑,“你只是好心做了一回师傅,将只属于我们的那可怜的一点东西教给了一个外人。”
千城,你怎么可以这样残忍?
你没有了记忆,没有了我们曾经那些美好的记忆,原本属于我们的东西就不多,你却愣是将这唯一的琴剑合一都要转交给别人。
你有了你的幸福,我放手,我只是默默地在你身后看着,就已经心满意足。
可是,你,为何还要这样彻底?
难道你连这仅有的一点念想都要剥夺了去?难道你就这般迫不及待地要将我踢给别的女人?
千城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轻轻笑,虽然极力掩饰,却依旧笑得灰败、笑得落寞、笑得凄凉。
心,一抽一颤。
她没想到那么多,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样想,昨日将方芳留下来,主动提出教她剑舞的时候,她真的没有想太多,她只想他们好。
或许,她又错了。
她再一次伤害了这个男人。
“风哥哥,对不起,我……”
“没事!”苏墨风笑着摇头。
他不怪她,没有资本怪她,也舍不得怪她。
“我只是希望千城明白,爱不能勉强,那样对方芳不公平,即使她心甘情愿,也不能。”
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其实还想说,就好比,他爱着她,而她不爱他,他也不会勉强与她一样。不过,终是没有说,他不想给她压力,一丝一毫都不想。
远处,传来春兰行礼的声音,“方姑娘!”
这厢两人抬头,循声望去,就看到一个身着朝服落荒而逃的身影。
对,落荒而逃!
那一刻,千城想到的就是这个词,她禁不住蹙了蹙眉心,转眸看向面前的男人。
男人微微抿了唇,缓缓将远处的目光收回,淡淡落在手中的瑶琴上,看不出任何一丝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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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芳走得极快,尽管脚很痛,尽管头很晕,尽管风寒似乎越来越严重,额头越来越烫,她依旧脚下如同踩了风一般。
“你只是好心做了一回师傅,将只属于我们的那可怜的一点东西教给了一个外人。”
他说她是一个外人。
原来,在他的世界里,她只是一个外人。
他怎可以这样说她?
即使他不爱,难道他们连朋友都算不成?
他说爱不能勉强,他觉得一直都是她在勉强他,是吗?
所以他憎恶,所以他轻视,所以他说她是一个外人,是吗?
她笑,忽然想起昨夜的事来,她说,让他不要活在自己虚幻的梦里,她说,让他不要执迷不悟。
原来,不要活在梦里,不要执迷不悟的人是她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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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执琴弓,割我若弦【006】
芳踏进酒肆的时候,店里正在摆弄桌椅的小二一怔。
鲜少有人一大清早就来喝酒,还是一个身着朝服的官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官人。
方芳茫然四顾,然后,就径直走到曾经某个人坐的那个位子坐了下来,张嘴就让小二上酒。
见是朝中官员,小二也不敢怠慢,连忙去取了一坛子店中最好的桂花酿来。
“请问姑娘需要些什么小菜?溴”
方芳瞟了他一眼,未响,提起酒坛就“哗啦啦”朝大碗里撞满一碗酒。
小菜那些东西么,她似乎并不需要。
她很少喝酒,确切地说,是很少喝这古代的酒,现代的红酒不算,所以,她一直都很不适应这辛辣刺鼻的味道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