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然是一枚小巧的水钻耳钉,璀璨的光芒刺目耀眼。
方芳一震,愕然抬眸。
“你——”
婢女但笑不语,五指收拢,将耳钉攥进掌心,在将拳头收回的那一刹那,方芳清晰地看到她手背上的一排未褪的疤痕。
那痕迹,那痕迹……
如此熟悉!
那明明属于另一个人,一个男人!
一颗心狂跳,方芳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置信地凝着她,喘息道,“你……你……”
婢女伸出食指放到唇边,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姿势,然后,又悄悄指了指门口。
方芳怔怔地看着她,又怔怔地看了看门口,最后,又是将目光落回到她的脸上,一瞬不瞬,慢慢地,眼圈就红了。
一见她这个样子,婢女就急了,确切地说,是凌乱了。
似乎方才那个冷魅邪佞、威逼调侃的人不是他,而是别人。
对此,某人心里也狠狠地鄙视了一番自己。
苏墨逸啊,苏墨逸,看来这个女人真是你的克星啊!
刚才假装婢女的时候,那个思维敏捷啊,那个巧舌如簧啊,怎么一旦让她知道了你是谁,就变得这般无措起来?
正凌乱不堪中,他发现女人看着他的眼神慢慢地由柔弱、委屈变得怨恨、愤懑起来。
到最后,红红的眼眶更红,只是,那不是泪,而是火,几乎都能喷出火来。
他一震,正暗暗叫苦,女人猛地伸手一把将他的手抓过去,低头,毫不犹豫地咬上了他的手背。
痛——
痛得额头上冷汗一冒,他却不敢叫!
回头望了望门口,他只得蹙眉咬牙忍着。
这个女人属狗的吗?
动不动就咬人!
他可是来救她的!
为了来救她,他又是学缩骨,又是学口技,还牺牲他好男儿的大好形象,扮作女人,他容易吗他。
她不感激涕零就算了,竟然还咬他。
好在,没多久,她就放开了他。女人活动着酸痛的唇齿,恨恨地瞪着他。
他很无辜,拧眉看了看自己再次皮肉外翻的手背,又回头看了看门口。
门口,几个婢女和侍卫也觉得诧异,刚刚里面还唇枪舌战的,怎么半响不见了动静?
这个女人的重要性,他们可是清楚得很,如果有什么闪失,那可是脑袋要搬家的事情。
为安全起见,有人正欲进门探探虚实,蓦地听到里面一声巨响,似乎还有人喊救命。
几人顿时脸色一变,想也没想就连忙破门冲了进去。
片刻之后。
两个婢女若无其事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并轻轻掩上门,门里面,男男女女倒了一地。
两人一边快速疾走,一边低声斗着嘴。
“既然是你,你为何要跟我耍半嘴皮子?是不是想成心气我,看我笑话?”
一个婢女很气愤。
“那不是隔墙有耳吗?”
一个婢女很无辜。
当然,试她一试,逗她一逗的私心也是有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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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月宫
觥筹交错,歌舞扬。
宴席已慢慢接近尾声。
苏墨风静静饮尽一杯酒,忽然起身,对着边国皇帝微微一鞠,淡笑道:“不知能否劳烦陛下派人去偏殿看一下,这方芳去换衣都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你执琴弓,割我若弦【016】
苏墨风静静饮尽一杯酒,忽然起身,对着边国皇帝微微一鞠,淡笑道:“不知能否劳烦陛下派人去偏殿看一下,这方芳去换衣都去了半个时辰了,怎么还不见出来?”
边国皇帝眸光微闪,轻笑着颔首,明黄衣袖一挥,有宫女领命而去。
“世人都道三王爷和方芳姑娘交情深厚,看来传言非虚,方芳姑娘这才一会儿不见,三王爷就如此忧虑。”
边国皇帝笑看着苏墨风,调侃道。
苏墨风淡淡一笑,轻轻掀了袍角坐回到位子上,坦然承接上他的目光,笑道:“她一个姑娘家的,出门在外,不似我们男子,多照拂照拂也是应该的。溴”
“是啊,是啊”边国皇帝连忙随声附和,“谁不知道西苍三王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更是宅心仁厚…….”
边国皇帝溜须拍马的场面话还没有说完,门口就传来一阵不小的Sao动声。
几个婢女脸色苍白、慌里慌张地跑进来,齐齐跪在殿前祷。
待看清这几个正是方才陪方芳去偏殿换衣的婢女时,众人皆是一震,不知道发生了何事。
苏墨风眸光微闪,轻抿了薄唇。
边国皇帝面色冷凝,抬手挥退了歌舞姬。
偌大的摘月宫顿时静了下来。
“说,怎么回事?方芳姑娘呢?”
几个婢女都勾着头,身子如同筛糠一般在抖,其中一个怯怯答道:“方芳姑娘不见了!”
不见了?!
众人都变了脸色。
“不见了是什么意思?是出去走走,还是去了哪里?朕让你们伺候她,她去哪里,你们就应该跟着一起,怎么倒跑到这里来了?方芳姑娘初次来我边国皇宫,人生地不熟,要是有个什么差池怎么办?你们担待得起吗?还不快去随行伺候!”
“不……不是……”
“不是?”边国皇帝眉心拢起,厉声追问,“那是什么?”
“方芳姑娘她……她……”
“她什么?”
“她变作蝴蝶走了!”其中一个婢女眼睛一闭,硬着头皮咬牙道。
什么?
众人错愕,边国皇帝更是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变作蝴蝶?
没有听错吧?
一个大活人变成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