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司一滞,“我……”
“冲田总司——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看着我傻傻的给你熬药给你食疗,却不能治好你的病,你觉得很开心吗!”一直压抑到现在的怒火终于爆发,夕月愤语出口,掩不住心头的痛意。
她明明就跟他说过,如果病没有好转一定要告诉她,她可以提前带他回现代治疗,可他竟然一直隐瞒到现在!难道那些东西真的比自己的命都重要?现在的情况明明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的地步,他还要为这样的幕府做什么愚忠的大义吗!
看到愤怒的夕月,总司心头苦楚难言,知道她是关心自己,可还是升起了凄怆的感觉。
攥在身侧的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直到对方还想要爆出话,他的目光倏然暗沉,二话不说直接伸臂将人搂入怀里,紧紧箍住她的挣扎,满眼皆是悲凉的在她耳边低语。
“小月,对不起,我曾经想过要和你在一起,可是我……始终不能放下这里的人。
近藤局长、土方副长、阿一,他们还在拼命的奋战,我又如何能在这里安然享受他们的庇护?
我一直知道你想我放弃幕府这方,可山南死了,井上死了,平助也死了……看到他们的尸体时,我只觉得就算到了最后,也不能轻言放弃……
你能想像我在新撰组的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满是杀戮,满是血腥,满是哀鸿,可我只能漠然转身,化为令人闻风丧胆的壬生狼,因为早在最初踏上这条路时,我已选择化身为修罗而挥刀,就算成为杀人者也无所谓,只要能够守护重要的人,我情愿化身为鬼!
所以……就算你不原谅我,我也会……”
——爱着你!
总司的吻带着决绝的意味,眸子半敛,凝着朦胧了目光的人。
满嘴的疯狂掠夺,带着撕咬的粗暴和疼痛,就像是战场上的短兵相接,冷萧而狠戾,他似乎是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感情全部宣泄在这一吻当中,只是拼命的让她的唇舌里,沾染上自己的气味,好让它经久不消,独属于自己。
夕月的意识渐渐模糊,可似乎从那半开半阖的眼眸里看到了细碎流转的晶莹,转瞬消失。
待她醒来时,天已经黑了。从床榻上起身,看了眼盖在身上的被子和睡在身边的摩可舀,她紧抿住唇,缓缓闭上了如黑洞般幽深的眼。
再睁开时,眸底已一片清明。
抱起摩可舀晃了晃,终于叫醒了连月来一直睡觉的小家伙,“小摩,你自己是可以随意穿梭在这些时空当中的吗?”
“差不多吧,不过有时候去某些时空还是会有限制的。”摩可舀歪歪头,揉了揉肚子,“小月,我饿了……”
夕月身子顿了顿,无奈地睇了它一眼,“好,我先给你做饭,等会儿我们再说。”
用吃食把这个吃货喂饱后,夕月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收拾完家里的东西,她寻到朝冈医师家里,逼他说出了总司的真正病情。
道了谢,将放在这里的东西收拾好,她把要舀上的东西让摩可舀收起后,喘了口气,坐到木质沿廊上,静静地凝向终于见晴了的星空,一眼就望见了那颗在寂寥挂在天幕里的北极星。
“小摩,又要麻烦你帮我寻人了……”——
庆应4年(1868年)2月28日。
“阿岁,已经准备好了吗?”近藤勇看向走进帐篷的土方岁三,递出了手里的信笺。
“你看看这个吧。”
土方边接过信笺,边道:“都已经准备好了,后天随时可以出发。”待看完信笺上的内容,他抬起头,目露深思,“这事,你怎么看?”
近藤轻笑了声,“我支持小月丫头的做法,总司那家伙实在太倔,如果不采用直接点的手段,他根本不会答应。”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怕他最后……”土方扫过信笺上的‘最久三个月’字样,沉了沉眸子,转了话锋,“就算他最后会怪我,我也不后悔。”
近藤捧着茶杯啜了口,喃喃道:“是啊,不后悔……”
“对了,他们几个人呢?后天就要出发前往甲州,我今天一直没看到斋藤。”
“呵呵,应该是跟小月丫头在近郊的林子里比剑。”
………………
“阿一,你跟阿司一样偏重于刺突啊~”夕月执刀拦下斋藤的一击,发现了他的习惯,“不过你的‘三段突’比阿司的更凌厉啊,讲究的是一击必杀吗?”
斋藤眼底噙着笑意,对于能看懂自己刀法的人,他不得不佩服。
目光相对的一刹,两人同时停下攻击的招式,收刀回鞘。
“给你,擦擦汗。”
斋藤舀出条手帕递给夕月,让她擦了擦额角的汗水,蓦然开口,“阿司今天晚上就会到。”
“哦,到了就到了呗。”夕月见手帕已经脏了,踹到怀里,“回去我洗干净了还你。”
“夕月。”斋藤依旧一板一眼的唤她的名字。
“嗯?”夕月见他表情严肃,扯了扯唇,“你是担心阿司事后生气?”
斋藤摇摇头,“既然有办法治好他,我宁愿他不上战场卖命。”
夕月道:“咦?我以为你会说‘好的武士就是死,也要战死’呢。”
斋藤一愣,轻笑出声,“我的观念和近藤局长他们的并不一样,我本身无所谓身处幕府或者维新志士,全因为我想要守护的人都在这里,我才会坚持如一。”
没想到会从他嘴里听到和阿司一样的话,夕月看向他的眼立时带上了几分柔色。
“后天我们出发,你还是决定跟我们一起?”斋藤放眼看向树林外依稀可见的营地,眯了眯眼,“我不赞同你牵扯入这场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