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着痛,她死死咬紧牙。
男人便也怒了,陡然将她的下巴放开。
“还真是倔得可以!既然你想死,我便也不拦你。”
沉冷的声音落下,男人漠然转身,举步朝门口走去。
夜离心中冷笑。
想死?
到底是谁想让谁死?
刚才在马车上,她差点没被他弄死!
她养了那么久的身子,初见痊愈,却又被他给生生摧毁。
现在来让她吃药?
是想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吗?
她不稀罕!
男人的脚步声一直走到门口,停下,却一直没有听到开门的声音。
就在夜离想着,这又是想要唱哪出的时候,他又陡然转过身大步走回到床边,目光沉沉,居高临下地冷睇着她:“你到底吃不吃?”
是又要动粗了吗?
夜离也不惧,同样望着他,坚毅地吐出两字:“不吃!”
她的话音刚落,对方猛地朝她伸出手,她以为又是要掐她的下巴,却不想大手却是落在她的颈脖上,攥着她的衣领将她拉起。
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眼前白色袍袖一晃,男人的另一只手在她耳后的穴位处一点,她就不由自主地微微张开了唇。
男人又两指一弹,夜离只觉得一抹苦涩的异物入喉。
男人竟是这样将药丸投进了她的嘴里。
意识过来的她连忙想要将药丸吐出,却不想对方似乎早已洞悉她的心思,下一瞬已是大掌在她的后背心从上往下轻盈一拂,那一粒药丸便从喉咙里滑下直直滑入腹中。
“你——”夜离气结。
男人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似是冷笑,又似是得意之笑。
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
夜离更是心中气盛,在男人放开她的同时,将两指毅然伸进自己的喉咙里,拼尽全力探至最深处,试图让自己呕吐,将吞入腹中的药丸吐出。
“呕~呕~~”
见她扭头对着床边不停痛苦作呕的样子,男人眸色一寒,大手再次提起她的衣领。
只不过,这一次不是前面,而是扯住她后颈脖处的衣领
大力将她拧正。
“那是避子药,你确定要呕出来吗?”
男人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
.........
☆、105.【105】别去找他……
“那是避子药,你确定要呕出来吗?”
男人一字一顿,声音从喉咙深处迸出。
夜离一震,停了手中动作,却又在下一瞬,毫不犹豫地再次抠至喉咙深处。
避子药?
夜离干呕呕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避子药羿?
她是医者,她知道上次自己那里被灯座所伤,短时期内根本不可能怀上孩子。
不食避子药,也绝对不可能有孕。
她做什么要吃?
男人似乎没想到她竟倔强到如斯地步,眸光微凝,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不断地以指抠喉后,夜离终于将胃里本就不多的东西吐得个一干二净。
男人就站在床边,一些吐出的污秽之物溅起在他的鞋面和袍角上,他也不避,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夜离呕得一张小脸通红,喘息不已。
见那粒药丸在一堆呕吐之物中,她微微松了一口气。
身上裹的是凤影墨的外袍,袖中没有帕子,她就直接拿袖襟揩了揩嘴角,末了,觉得喉中不适,又在男人深凝目光的注视下,扭头自顾自端起床头案上寒香一直备着的一杯清水漱了漱口。
漱完口,又端起边上早已凉透的一杯茶水,仰脖“咕噜咕噜”几口饮尽,全然不顾边上有个盯着她的看客。
将茶盏放下,她依旧没理边上人,缓缓滑到被褥里面,翻了个身,背朝着里面而躺,全然将某个人当成了一团空气。
男人在床榻边上独自站了一会儿之后,才默然转身,朝门口走去,在夜离看不到的方向,唇角微微一扬。
听到房门被打开,又被关上,脚步声走远,夜离才将身子转过来,看着头上的帐顶微微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股痛感从腹中传来,刚开始只是幽幽的、很轻微的痛,只一会儿,就变得强烈起来。
夜离莫名,受伤的是那个地方,那里一直火烧火燎地灼痛,可腹部并未受伤啊,为何忽然痛成这样,且还盖过了下身那里的痛感?
就像是五脏六腑都绞在了一起,夜离捂着肚腹佝偻了身子,额头上有冷汗冒出。
不仅没有受伤,她也没吃什么东西啊,而且,就算吃了什么东西,刚刚也是吐得一干二净,差点连胆汁都吐了出来。
怎么会?
骤然,她想起什么,瞳孔一敛。
茶水!
她刚刚喝的茶水有问题。
肯定是,这是她唯一进食的东西,也是如今腹中唯一仅有的东西。
是谁?
是谁在茶水里做了手脚?目的是什么?害她性命,还是害她腹痛?
大汗淋漓中,她忍着疼痛,细细思忖。
此厢房,只有寒香、霓灵和凤影墨来过。
霓灵可以排除,只剩下寒香和凤影墨。
寒香虽一直跟随凤影墨,却毕竟只是一个下人,而她再不济,也是一个主子,寒香不敢对她下手,也没有下手的动机,除非是受人安排。
而这世上能安排寒香的人,只有凤影墨。
所以,无论是不是寒香,对这个茶水做手脚的人只可能是凤影墨。
是他。
不然,依照他的性子,她将药丸干呕出来后,他又岂会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放过了她?
像他这样运筹帷幄之人,肯定是做了双手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