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脸怎么办?
p
一边脸肿那么高,就像是嘴里塞了个什么鼓鼓囊囊的东西。
说自己不小心撞的?
昨夜她就是这样说的,结果换来了凤影墨的变本加厉。
不过,那是凤影墨。
糊弄一个送膳的小厮,应该没有问题,而且,她可以用脂粉将手指印掩盖住。
这样想着,便这般做。
快速抹了一些蜜粉在脸上,她转身就出了门。
希望还来得及。
因为,她有她的打算,可千万别因为一次睡过了头而前功尽弃。
昨夜,陌千羽说霓灵被他所杀,起先,她真的很相信。
血迹、长剑,以及陌千羽的反应,让她对他杀了霓灵深信不疑。
直到随侍太监霍安进来,霍安问陌千羽小红的尸体。
陌千羽怕他说下去,当场厉吼让他滚。
而她虽然当时神思恍惚,可却已是听得真切。
也同时明白过来,血是小红的,死的人是小红。
霓灵没死,霓灵在陌千羽的手中。
当时的情况,陌千羽正处盛怒之中,他第一次动手打她,还下手如此之重,在她来之前,甚至还杀了一个叫小红的宫女。
虽然她不知事情经过,可她知道,这对陌千羽来说,也是从未有过的事。
血溅龙吟宫,不仅是他,怕是历朝历代也没有。
可见他有多气多怒。
那个时候,她若找他要霓灵,他又怎会交出?
所以她走了。
只要霓灵活着,只要霓灵还活着,她就会想办法将她救出。
而若她继续呆在龙吟宫,两人还不知道要闹到什么不可收拾的地步。
本是想回戒坊想办法,不知为何,竟是来到了凤府。
几时她开始依赖一个人,她不知道。
或许潜意识里,她觉得凤影墨可以帮她吧。
又或者说,这世上,她已找不到一个人可以帮她。
太后不会帮,这些年,她了解那个女人,只有她用的人,没有她救的人,就算救,也是再三权衡利弊,再三审时度势。
而私制龙袍是诛九族的死罪,面对的人是当今圣上,太后又岂会趟这浑水?
能让当今圣上都忌惮几分的人,只有凤影墨。
所以她隐忍,默默承受着来自凤影墨的一切惩罚,甚至包括他的强要。
第一次,她没有拒绝。
他要,她就给。
她想过了,在他的眼里,给他身子的人是霓灵,此事过后,她回戒坊做回夜离。
陌千羽若还不放霓灵,就等于霓灵失踪。
她再来求助凤影墨。
所谓一日夫妻百日恩,他应该不会对一个将身子都给了自己的结发妻子的失踪置之不理。
从他对待她跟陌千羽之间发生的事的态度来看,她甚至生出一丝恍惚,他好像对她是有情的。
真的,特别是在他要她的时候,那样狠,那样不知餍.足。
就算没有情义,他们也是夫妻,妻子失踪,迫于外界压力,丈夫多少也要做做样子,也不可能无视。
而且,这个男人的能耐有多大,她很清楚。
只要他想找,只要他想救,就一定能找到,就一定能救出,就看到他端着几分心而已。
顺着屋檐长廊,她疾步而走,身下那里还火烧火燎灼热得厉害,想起夜里男人的疯狂、自己的沉沦,她禁不住耳根子一热。
耳热心跳中,她又狠狠地鄙夷了自己一回。
她想到了“卖”这个字。
她昨夜之举,跟勾栏女子有何区别?
悲怆吧,夜离,她问自己。
而更悲怆的
是,她竟然还在那场交易中沉沦了进去。
这般一想,更是面红耳赤,疾步而行中,她甩甩头,想要丢掉这些杂念,忽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自垂花拱月门而入,她眼帘一颤。
凤影墨。
男人一身暗红色官服、玉带暗纹,风姿卓越,显然是刚刚下朝回来。
看他那气宇轩昂的样子,哪里像是昨夜折腾她一宿的人?
反倒是她,几时晕了过去,自己都不知道。
男人一个抬眸,也看到了她。
她只得顿住脚步。
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他对她是个什么样的态度,所以,她就只是站在那里,没有做声。
“要出门?”
男人朝服轻荡,举步朝她这边走过来。
夜离观其脸色,只见他面色沉静,就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嗯,棺材铺里还有些事未处理完……”
反倒是她,不知是因为撒谎做贼心虚,还是因为昨夜两人那样,她竟然心跳突突起来,而且,耳根脸颊越发发烫。
男人行至近前,也感觉到了她的异样,眉心微微一拢,“怎么?不舒服?”
话落的同时,还伸手探上她的额。
动作自然随意,不带一丝矫揉造作,就好像他们真的就是这世上相濡以沫的夫妻。
朝服的袖风扫在脸上,带起一阵淡淡兰麝之香。
夜离头微微一偏,稍稍避开他的触碰,她摇摇头,“没有,可能是脸肿的缘故,所以有些发热,无碍。”
想起自己的正事,夜离也不敢多做逗留,说完,就赶紧告辞:“我先走了。”
所幸男人也没有过多纠缠,似是也有事要忙,只“嗯”了一声,便拾步朝相反的方向走。
夜离如同得到大赦,暗暗松了一口气。
两人身形交错、衣袂轻擦的瞬间,凤影墨突然想起什么,脚步一停,侧首看向她:“对了,你大哥的事你知道了吗?”
大哥?
闻见此言,夜离也是脚步一滞,愕然回头:“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