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第一次,一个男人送她礼物。
也注定了他们两人之间一开始就有缘无分。
她没有穿过耳洞,他却送她一副耳坠。
终是不可能戴。
弯了弯唇,她“啪”的一声将木匣阖上,再次放回到包裹里,双手将包裹系好、束紧。
这幅耳坠,他也替她送过来了,她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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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凤影墨每日都会来戒坊一次。
当然,是为了看沈妍雪的。
沈妍雪也没少闹腾。
有时是因为毒瘾发作。
可大部分时候,却是因为不是饭菜太难吃了,就是屋子里没有暖炉太冷了,又或者是关在里面太闷了,等等。
这样的人夜离见得多了,早已不放在心上。
不吃,随便;太冷,受着;太闷,继续关着。
可为了这些,怜香惜玉的凤影墨可没少让她受闲气。
经常过来找她麻烦。
她行的端做得正,自是也不怕他找。
可是,沈妍雪似是从中找到了乐子,或者说找到了自己的重要性,闹得越来越频繁了。
这不,这一日,刚刚早膳结束,又开始闹了。
而且,这一次,还闹出了新花样。
说是屋子里有老鼠。
夜离过去的时候,沈妍雪正拿着一个凳子在砸门,嘴里不停念叨着,有老鼠,她要换个房间。
两个戒坊的工作人员在门外试图说服她停下来,可她根本不听,也不停手。
夜离是真的有些烦了。
虽然看她的样子,浑身哆嗦,声音发颤,其实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可她的那些小心思夜离又岂会不知?
什么有老鼠,想换房间,都是借口,想砸门出来,想要五石散,才是真正的吧?
夜离对这种人从不心慈手软,还未近前,就直接甩出两根银针。
银针不偏不斜刺入沈妍雪手上的穴门,她吃痛松手,手中木凳跌落在地上。
两个工作人员这才发现夜离,跟她行礼打招呼。
夜离示意他们将门打开。
然后,在沈妍雪震惊的目光下,她做了三件事。
第一件事,让工作人员将屋中唯一的那个凳子撤走。
“既然沈姑娘想砸了它,想来是不想要的,以后也不会坐。”
第二件事,她信步绕着屋子转了一圈,在看到墙角的确有个小小的老鼠洞时,又返了回来。
“想来是沈姑娘经常嫌饭菜不合胃口不吃,剩菜剩饭放在那里,才惹来了老鼠,这样也好,第一,不浪费粮食,第二,沈姑娘也不会太闷。”
沈妍雪原本因为毒瘾发作就发白的脸色更是气得煞白如纸。
她又不是傻子,夜离什么意思她岂会听不懂。
夜离的意思是先前她曾闹过太闷了,现在有鼠为伴,所以不闷了是吗?
怎可将她一个丞相府的金枝玉叶跟老鼠相提并论?
气得牙痒痒的,却不得发作。
无视她这一切,夜离做了第三件事。
自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瓶盖,自里面倒出一粒药丸。
想要五石散,没有。
戒毒药有一粒。
就在夜离将药丸送到沈妍雪唇边的时候,沈妍雪猛地用自己的身子朝她面前大力一撞。
药丸掉落在地,夜离手中的瓷瓶也掉落在地。
“呵~~小姐脾气还真不小啊!”
夜离笑道。
其实她早已做好了她不吃的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她还来发着狠地撞她一下。
她知道,若不是双手被她的银针所刺,还指不定做出什么举措呢。
双手不能用,只能用身子。
哎,不吃就不吃。
她已仁至义尽。
弯腰将滚落在床边上的瓷瓶捡起来,拢进袖中,她将沈妍雪的双手拉过,拔出上面的银针,然后,便出了门。
“锁好!”
她吩咐工作人员。
然后,径直离开。
留下沈妍雪一人在屋里,原本就直打哆嗦的身子更是气得发抖。
夜离以为凤影墨来了之后又会过来找她为沈妍雪打抱不平。
不知是沈妍雪没有跟他告状,还是怎么的,这一次竟是没有。
夜离也没有心思去想这些,因为另外有个困扰她的问题,她想搞清楚。
那就是,沈妍雪戒毒也戒了几日了,怎么会没有一丝起色?
以前沈妍雪在沈府,她不知道情况,或许受不住的时候,又服了五石散,所以没有戒掉。
可现在在戒坊,完全没有啊。
若偷食了五石散,检查身体可以检查出来的,沈妍雪并没有。
而更糟糕的是,第二日,这种情况更严重了。
所谓的严重,不是指沈妍雪,而是说戒坊其他的戒毒者。
不仅同样没有起色不说,原本几个快要好的人情况也都相继恶化。
戒坊的工作人员都慌了神,不知症结所在。
夜离自己也将所用的药物从采买进来到最后入药整个过程全部检查了一遍,并未发现任何不妥。
她又让人仔仔细细查大家的膳食,也未有何发现。
屋漏偏遭连夜雨,雪上加霜的是,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帝王陌千羽忽然来了戒坊。
原因是,有个原本预定这两日戒毒成功可以离开戒坊的官员,因为毒瘾反复留了下来,他气愤之下,参了一本给陌千羽。
说他怀疑戒坊里面给他们食用的都是假药,目的是不想他们戒瘾成功,这样朝廷可以一直按照人头多拨银两给戒坊,低成本购置假药,其余的中饱私囊。
这一本参得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