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很是担心,可是鉴于刚刚擅自出门的教训,她也不敢再出门去寻。
只能等。
见铜盆里小二已经准备了水,她想起自己脸上涂抹的灰土,取了帕子,准备将其洗掉。
可当她看到铜盘的水面上倒映着的那张脸时,她整个人都惊呆了。
那是谁?
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她抬手捂上自己的脸。
明明她只是抹了一把灰尘在脸上,为何会出现这个样子?
半边脸都是红斑。
像是中毒之症,更像是与生俱来的胎痣一般。
而且还稍显浮肿,让她原本的五官都显得陌生。
似乎完全换了一张脸。
呼吸骤沉,她赶紧拧了帕子将脸上的灰尘擦掉,可也仅仅是擦掉了灰尘。
红斑还在。
浮肿亦在。
可是很奇怪,她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也未感觉到一丝异样。
为什么会这样?
眼前蓦地浮起某个男人抬手大力擦拭她脸的情景。
是他!
她瞳孔一敛。
是了,就是他。
难怪。
难怪韩啸和那些禁卫,以及缉台的人一直没有认出她。
这样的她,连她自己都差点认不出来了,何况他们?
☆、157.【157】凤影墨,算你狠
翌日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凤影墨韩啸一行人就押着抓到的几个毒贩准备回京城。
一行人骑马,毒贩手脚被缚,关在一辆囚车上。
但还没走两步,又停下,因为前面有一人直直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拗。
韩啸走在前面,最先发现那人跖。
正是昨日被他们抓过来当饵的那个人。
“小的愿意随官爷去缉台工作,希望官爷收留!”
韩啸怔了怔,回头看向身后的凤影墨。
凤影墨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缰绳,闻言才徐徐抬眼,看向拦在前面的人。
凤影墨没有出声,夜离也未再说话。
半响,凤影墨才启唇,不咸不淡道:“缉台工作很危险。”
夜离眼睫闪了闪:“小的不怕。”
凤影墨鼻子里发出一声轻笑,嘲意尽显。
夜离知道,他是故意用昨日她回他的话,来打她的脸。
很想回他一句,若不是他用卑鄙手段,在她的脸上下药,她才不会主动找上前来呢。
当然,他是帮了她。
她的脸被他这样一搞,韩啸他们是绝对不可能将她认出来。
可是,谁又能说,在帮她的同时,这个男人最重要的出发点不是以此来钳制住她呢?
没有解药,她的脸就不可能好。
而且,看他现在的表情,分明就是一副吃定了她会来的样子。
心中气结,却又不得发作。
毕竟,退一万步讲,对她来说,这也算是一个回去的机会。
不然,三爷这样将她抢走,陌千羽不会放过她,戒坊呆不了,宫里也回不了,这几年的努力就真的白费了。
回去缉台工作,虽已不能位居高位,却毕竟是在缉台。
天下第一台,想必比她在戒坊更有利于查出当年的真相。
而且,不位居高位也好,这样,就不必上朝,不必跟陌千羽见面,也不必跟那些大臣周.旋,她也少了许多危险。
所以,权衡了一.夜,她还是来了。
“你可要自己考虑清楚了!”
凤影墨看着她,眸色极淡。
“小的已经考虑得非常清楚。”
“好!”凤影墨点头,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阿丑。”夜离仰脸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
她清晰地看到凤影墨眸光微微一闪之后,一抹揶揄掠过眼底。
“阿丑……”凤影墨低声念了一遍,然后唇角一斜:“的确人如其名。”
对于他的挖苦,夜离也不理会。
她此时是什么样子,她知道,不然,她也不会给自己取这个名字。
见她不吭声,凤影墨眼梢微微一掠,回头看了一眼,“只是,我们就这么几匹马,你又不是犯人,总不能跟那些毒贩一起坐囚车,所以……”
凤影墨的话没有说完,就停在那里,但是,意思却非常明显。
夜离冷冷地弯了弯唇,眸光坚定道:“没事,我有脚,我可以走。”
凤影墨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很好,那,走吧!”
然后,大手一拉缰绳的同时,双腿一夹马肚,径直打马经过韩啸的身边,带头走在了前面。
一行人再次行了起来。
马蹄哒哒,陆续从夜离面前经过,每个人都会看她一眼。
夜离站在原地怔愣了一会儿,才连忙拾步跟上。
虽然练过武,身体底子不错,可终究是两条腿。
怎能比得过四条腿的马。
而凤影墨走在最前面的第一个,一点都不放慢速度,所以,跟在他后面的众人,便也紧紧跟着他的步伐。
她几乎一路小跑跟着。
怕被众人瞧出端倪,她又不敢用轻功和内力,完全凭的是体力。
这样没有坚持多久,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马蹄不停,凤影墨骑在高头大马上,扭头睥睨着她。
后悔?
他的意思是去戒坊工作吗?
虽恨得牙齿痒痒,夜离却还是回得笃定:“若后悔,我就不会来!”
临阵脱逃不是她的作风。
虽然,她知道,他是在故意整她。
可她需要这份工作。
见她如此说,凤影墨挑挑眉尖,将目光从她的脸上掠回,看向前面,继续前行。
又是不知过了多久,夜离觉得自己的体力真的已经透支到了极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