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又看向帝王陌千羽。
陌千羽正负手立在不远处,轻眯着凤眸,目光冷泠地看着那一黑一白的男女。
“朕让人救了你,你醒了就想逃,你就是这样报答朕的吗?”
陌千羽出了声,声音如同他的目光一样冷厉。
众人当然知道帝王是在跟谁说。
那个墨袍铜面的男人么。
只是......
未等那人做出回应,禁卫统领韩啸已经出列,然后对着帝王抱拳一鞠。
“皇上,我们都被此人骗了,他不是凤影墨!”
啊!
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在众人耳边炸响。
除了韩啸身边随行的那几个禁卫,其余的人全都觉得难以置信,包括帝王陌千羽。
陌千羽愕然转眸,看向不远处紧紧拉着易敏手的男人,寒凉的声音从喉咙深处逸出:“到底怎么回事?”
虽目光扬落在那人身上,但是,话却是问面前的韩啸的。
“回皇上,是这样的,下午端王爷给凤影墨换药,因考虑到他一直躺在雪地之上,雪融化成水浸着伤口,对伤口恢复不利,端王爷让我们再寻一处干地,所以我们就将凤影墨挪了一个位子,此时凤影墨还躺在那个地方呢。而此人......”
韩啸顿了顿,发现自己似乎表达得很乱,重新理了理,才再继续。
“就是刚刚易敏说要解手,属下便派了一个禁卫和两个宫女陪同一起,这几日,她们女的一直都是在那处雪丘的后面方便,”
韩啸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一样的地方,“这次易敏也是去那里。”
全场雅雀无声,只有韩啸的声音还在继续。
“可是我们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他们四人回来,为了安全起见,属下便带着几个禁卫前去查探,结果就被我们看到和听到了惊人一幕。”
陌千羽眸光微敛,夜离眼波轻动。
所有人都屏息静听。
甚至包括两个当事人自己,黑衣铜面男人和易敏。
“易敏竟然跟一个男人,就是他!”
说到这里,韩啸又是伸手遥遥一指,直直指向易敏边上的那个男人,“两人私会,而且两人的话语也被我们几个听了个真切。
”
将手臂放下,韩啸又转眸看向帝王,眼前浮现出刚刚看到和听到的一切,他声音继续。
原则上,每次陪易敏去解手,都是一个禁卫和两个宫女相陪,禁卫守在雪丘的这边,宫女随同易敏一起去雪丘的那边。
当时,他们几个过去的时候,雪丘这边并未看到那个随行的禁卫,所以,他们觉得更加蹊跷,便也没有轻举妄动。
蹑手蹑脚上前,就听到了雪丘那边易敏跟一个男人的声音。
易敏叫那个男人三爷,说,你终于来了。
男人说,我来救你,然后,说,要带易敏离开。
易敏问,那凤影墨呢?
男人说,他已经等同于一个废人了,活不活得下去都是一个问题,不需要再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了。
然后,易敏就沉默了。
后面似乎一直没有出声,一直都是那个男人在说。
男人说,反正他们嫁祸的目的已经达到,凤影墨彻底不行了。
男人还跟易敏说,说她辛苦了,说她受委屈了,说她为了将这出戏演足,一路上没少强迫自己假装对凤影墨关心,这些他都知道。
韩啸一边回想,一边说着,尽量将当时男人的话原封不动地呈现出来。
众人震惊了。
包括帝王。
但是,大家都听懂了。
就那么几句对话,已然道出了另一个不为人知的惊人真相。
原来,凤影墨是被嫁祸的。
被易敏和她边上的那个男人一同嫁祸的。
原来,凤影墨并不是真正的朝廷通缉的那个穿着墨袍、戴着铜面的男人,男人另有其人,且,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和罪魁祸首。
只是,为何那夜水榭旁,一向喜白袍的凤影墨正巧出现在那里,且也穿着墨袍,戴着铜面呢?
更重要的是,为何当时明明有解释的机会,他却一字不语,默然承受,连易敏当时都还象征性地否认了两次不是。
转念一想,既然是陷害,是嫁祸,就必定是经过周密的安排。
让人人赃俱获、百口莫辩的,那才叫陷害。
当时那样的情势,就算凤影墨解释,也没有人会相信吧?
也难怪凤影墨后来的状态那样差,从那日栽倒在雪中后,到现在还一直没有醒来。
那些原本在心里记恨着凤影墨,恨不得将其除之而后快,为自己的兄弟们报仇的禁卫们,一个一个震惊于真相之余,又不免纷纷同情起那个无辜受害的男人来。
于是,就对眼前这个企图带走易敏卑鄙至极的男人更加愤然。
韩啸亦是其中一个。
对帝王禀报完之后,见帝王面色沉沉、薄唇紧抿,并未吭声,韩啸便再次转身,同其他禁卫一起,面对着易敏和那个男人。
“你们两个是逃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韩啸冷眼怒视着墨袍男人。
男人嗤然轻笑,一副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
“束手就擒?我还从来不知这四个字是怎么写的?莫非韩统领忘了,封妃大典那日,你们多少禁卫拦我,连尊敬的皇上也出动了,我照样带走了我想要带走的人,今日,你们的禁卫比那日多吗?不多吧?所以,逃得掉逃不掉,还真不是你们说了算,我想要带走易敏,易如反掌!”
男人带着挑衅的话语落下,陌千羽跟韩啸皆是脸色一白。
禁卫们心中的恨意和怒火更是被挑起,一个一个举着兵器,蠢蠢欲动,似是就等着帝王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