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一脸哀愁地看着凤影墨,急急而语。
虽然,当时,是因为听到张硕是钟卿尘,竟然还活着,她吓得不轻,连忙召端王进宫,两人商量后决定,先装做好人,后面才从长计议。
端王?
对,还有端王。
见凤影墨眸色深深,一声未吭,她以为他不信,连忙伸手一指,直直指向边上的端王。
“是他,是端王,这一切都是端王所为,跟哀家没有关系。”
众人一震,不意她会突然如此。
端王更是瞪大眸子凝着她,一脸震惊。
咬牙,非常罕见地出了声,声音从牙缝里面挤出:“太后,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虽说铁的证据在前,他们已经在劫难逃。
可是,也不能这样自乱阵脚吧?
平素知道这个女人沉不住气,却没想到到了这种程度。
太后何尝听不出这句话里的警告。
但是,她已然顾不上了。
生死关头,保命最为重要。
其余的一切都可以舍弃。
故意不看端王,只是看着凤影墨,太后难掩心中激动。
“哀家只是一介女流,哀家能做什么?而且钟家出事时,哀家已经是皇后,哀家为何要这样做?更何况哀家膝下无子,随便哪个皇子继承大统对哀家来说,都是一样的,都不是哀家的儿子,哀家为何要做这种杀害皇子,对哀家百害而无一利,却又给别的皇子做嫁衣的事情?”
“所以,皇上,请你相信哀家,一定相信哀家,真的不是哀家做的。是他,是端王。今日在未央宫,也是他给襄太妃下的毒。”
众人一片唏嘘。
凤影墨负手而立、面沉如水。
端王脸色越发难看。
太后一副豁出去的样子:“端王经常送一些胭脂香粉给后宫的女人,端王跟哀家说,那些胭脂香粉都是特制的,他在每个里面都加了特殊的材料,寻常情况下,就只是胭脂,只是香粉,可是涂抹了此胭脂香粉的人,如果吸入他特制的另一种无色无味的药粉,就会中毒,轻则昏迷,重则死亡。”(关于端王送蜜粉的伏笔在117章)
“今日在未央宫,他就是趁字画传到自己手中的时候,假装学夜离的样子,用手指轻拂那些字和那些画的纹路,其实,就是将那无色无味的药粉涂抹在上面。字画传到襄太妃手中,药粉自是被襄太妃吸入口鼻,而平素她又用的端王送的香粉,所以当场就晕倒了过去。至于那个空的小瓷瓶,如皇上所说,就是趁大家都围上去,乱做一团的时候,端王用内力将其无声地送到襄太妃的衣摆下面,做出是襄太妃所掉的样子。”
端王闭了闭眼。
疯了。
这个女人疯了。
为了一己活命,竟然出卖他出卖到了这种程度。
这个蠢猪!
难道不知道这样自爆,只会死得更快!
怪只怪自己,当初面对她的蓄意诱.惑,自己一时没把持住,上了她的榻。
这样的女人,他就不应该跟她结盟。
其实,就在刚刚夜离骤然去而复返、大家骤然出现的时候,他还在想,自己要不要将所有的罪责都担下来?
毕竟,他是男人。
可是,让他失望的是,这个女人的表现。
他真的很失望。
既然她不仁,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他的头上,让自己撇得一干二净,那就也休怪他不义。
“不错,襄太妃的毒的确是本王所下,但是,本王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太后你,听说字画上有索命蛊,你那个急得不行的样子,你度眼色给本王,你跟本王求救,本王才不得不出此一招,嫁祸给襄太妃,让字画传看停止下来,不传到你的手里。”
太后怔住了。
没想到他会说这些。
真的。
她还以为这个男人会任由她说,会替她担下这所有责任。
毕竟,事情败露,两个人都是死,既然两人是死,一人也是死,何不就让一个人去死呢?
毕竟,她虽是先帝的皇后,却更多的是这个男人的女人,在先帝身下承欢的次数都没有跟这个男人多。
而且,这些年,他也一直对她尽心尽力,她以为,关键时候,他会保护她这个女人。
看来,她错了。
也是,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夫妻尚且如此,何况他们两个什么名分都没有,只是有着身体关系的两人。
罢了,原本她还有一丝不忍,如今她便也不用再顾及任何情义。
再次攥紧袖襟,她灼灼看向那个无数次在她身上起伏的男人。
“你撒谎!明明是你想要嫁祸给襄太妃,嫁祸给陌千羽,现在说得好听,为了哀家,是想将责任推到哀家头上吧。”
说到这里,她又突然想起什么,再次转眸看向凤影墨:“皇上,你不要被端王的表面所迷惑,什么人淡如菊,什么不喜朝政,都是假的,都是他装出来,掩人耳目的,其实,他的野心大得很,他一直觊觎皇位,先帝在位时,他如此,就算先帝不在,皇位已经传给了你们下辈,他依旧没有放弃。”
“皇上知道吗?那些王爷,为何一个一个都不长寿?为何那么多王爷,最后只剩下他端王一个?世人都以为,是先帝排除异己害死了这些兄弟,而端王之所以幸免,是因为他无心朝政,可是,事实上,并非如此。害死这些兄弟的,正是这个无心朝政的端王,是他排除异己,是他利用自己懂医之便,不动声色地害死了那些人,却让先帝无无形之中背了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