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惊觉不对,既然是取心头血,为何不见胸口的伤口?
他虽然躺在那里,就像是一个纸片人一样,毫无生机,可是,的确没有伤口。
一颗心从未有过的激动,她快步上前。
她心存着希望和侥幸。
“神医,他取了心头血,怎么不见伤口?”一边问张神医,她一边伸手在他胸口捣腾、检查。
神医还未回答她,却是猛地听到熟悉的男声响起:“哎呀,痛,痛,痛,你轻点……”
夜离呼吸一滞,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完全震住了。
手僵在半空中,目光定定地望着她。
直到他起身,拿手在她眼前晃:“怎么?傻了?”
夜离才猛地回过神来。
忽然想起这情景、这对话,何其熟悉,昨夜刚刚发生。
只不过今日,她跟凤影墨交换了下。
昨夜后来这个男人是怎样回她的。
“好玩吗?”她怒声嘶吼。
那日未央宫用自己的死来骗她,今日又来。
见她如此,凤影墨连忙解释:“不是,夜离,这一次是真的,不是我骗你的,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醒来,我也是刚刚才醒过来.......”
不知是因为见自己竟然还能活着太过激动,还是担心夜离误会生气,一向巧舌如簧的男人竟然语无伦次起来。
末了,又补充道:“神医可以作证,不信你问神医,不然,我也不会交后事都交代好了。”
听到后事二字,夜离心头一撞。
边上,神医微微笑,看向夜离。
“难道你没发现他没有伤口吗?因为我不是用匕首或者其他利器取血,而是用了银针,说实在的,这种方法,我也是第一次用,根本没有把握。在你进来之前,他还在昏迷,或许是真的你弄痛了他,让他痛醒的。”
“是吧,我没骗你吧。”凤影墨脸色苍白如纸,嘴唇也没有一丝血色,却眉眼弯弯,黑眸里的光亮如同星子一般璀璨。
夜离鼻子一酸,又哭了,与此同时,却是猛地挥出一拳,打在他的胸口上。
“哇,痛!”
凤影墨痛得额上冷汗一冒,佝偻了身子,一手捂住胸口的同时,另一手却是将她揽过,重重扣向自己。
唇瓣贴上她的耳垂,揶揄的声音响起:“你这女人,是想谋杀亲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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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夜离和凤影墨回到龙吟宫的时候,陌千羽已经不在了。
龙案上留着一封信。
不是写给凤影墨的,而是写给夜离的。
信中,陌千羽感谢她,感谢她那日跟他说了那么多的心里话,让他明白了许多道理,也想清楚了很多事情。
信中还说他走了,带着他母妃一起,因为他母妃十六岁进宫,就一直住在宫里,很想出去走走,看看大好河山,他陪他母妃一起。
没过多久,易敏也来了。
也是跟他们辞行的。
对于这个女子,夜离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佩服她,也心疼她。
她问她有什么打算。
易敏笑笑:“暂时还没有,就走到哪里是哪里吧。”
夜离知道,她定然是想去追陌千羽的,她也没有将她揭穿。
易敏跟凤影墨说,让他不要恨陌篱殇,其实,陌篱殇并非从未关心过他。
那次,她潜入宫里却抢夺端王拿出来的作为蹴鞠比赛奖品的南火草,就是因为陌篱殇知道他中了剧毒,让她去夺的。
这个她也是事后才知道。
凤影墨去跟她将南火草要走之后,她跟陌篱殇复命时,陌篱殇说的,陌篱殇说,算了,他拿去便拿去吧,南火草到手本也是为了给他解毒。
听完易敏说的,凤影墨笑笑,没有说话。
夜离却打心里更加佩服这个女人。
这就是她跟巧黛的区别。
巧黛是陌篱殇死了,她还要跑到凤影墨面前来在他伤口上撒盐,而易敏,却善良地说服凤影墨,让他不要恨陌篱殇。
其实,人都死了,恨不恨有什么关系,易敏说这些,只不过是希望凤影墨心里
好受点,她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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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风浪过去,终于在几日之后,迎来了补办的新帝登基大典,也在同一天,夜离被册封为后。
自此,帝后同尊,同看天地浩大。
正文 番外:幸福就是他在闹,她在笑【001】
福田站在龙吟宫门口,闻见侧边的窗台处传来动静,便忍不住探头望去。
当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攀在窗台上时,顿时脸色一变。
“哎呀,小祖宗,你怎么又爬上去了呢?危险,危险啊,要摔下来怎么办?快下来!滗”
福田三步并作两步上前特。
正欲伸手将小家伙抱下来,却被对方猛地一个回头,朝他嘟起小嘴“嘘”了一声。
末了,又迫不及待转回头去,小脑袋趴在窗棂上,拼命朝殿内瞅。
福田疑惑地看着他,却又不敢强行将他抱下,只得一双手隔空护在下面,以防他一不小心掉下来。
因为这小祖宗可不是好惹的主儿。
倒不是因为他是尊贵的大皇子,而是因为他虽年纪小小,不过五岁而已,光辉事迹却已是几日几夜都说不完。
古灵精怪、调皮捣蛋、坑蒙拐骗、撒泼耍赖那是样样拿手。
这不,前几日这小家伙,就趁教他夫子打瞌睡的时候,偷偷剪下夫子的白须,专门送过来给他,跟他说,让他做一把新的拂尘,将现在手中一直用的这把旧的扔掉。
当他得知是夫子的胡须时,他哭笑不得。
听说,夫子醒来后,亦是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