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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294)

写完,放下笔,拿起宣纸吹了吹上面的字迹,待墨干得差不多了,才递给对面的男人。

“请王爷过目。”

男人唇角勾了勾,伸手接过,垂目看了一眼,又还给了她:“加一句。”

“加什么?”

“七月十八前会有人来取。”

弦音一愣:“为何要七月十八?我听十一王爷说,皇上寿辰是十月份。”

“皇上寿辰是十月份不假,但是,他却从来没有那日过过,因为跟太上皇驾崩是同一日,所以,每年寿辰,他都是提前到七月十八,在避暑行宫里过的。”

“啊?”弦音听完就傻眼了,“七月十八?七月十八岂不是只有一个月,马上就到了吗?”

“你以为呢?”男人瞥了她一眼,口气有些不善。

弦音真是晕死啊。

她当时就想着为了皇帝的生辰礼,显得卞惊寒比较有心,然后,特意问了卞惊澜皇帝的寿辰。

卞惊澜告诉她十月份,她觉得时间也还好,至少还有四个月呢。

而且,神医跟她说过,在她的三月离发作之前,会来大楚找她,到时候,见面了,一切也好谈。

尼玛,卞惊澜怎么不告诉她每年会提前过寿辰的呀?

“我.....对不起呀,王爷,我不知道......我若知道是这样的情况,我.....我哪怕说个八月中秋之时,也比说他寿辰的时候好啊,最起码要多一个月的时间......”

男人似是被她自责懊悔的模样愉悦到了,并未见一丝愠色,甚至还弯了弯唇角。

云淡风轻道:“没事,对神医来说,有药就是有药,无药就是无药,有药的话,一月已绰绰有余,无药四月也怕是难以制出,所以,时间长短不是关键。”

好吧,哪怕这只是宽慰她的话,她也信了。

“那如果神医无药,怎么办?”

“船到桥头自然直,到时再说。”男人一脸淡然。

果然是泰山崩于前都能面不改色的男人,这般关乎生死的大事,他就这般闲适对待?

心真大。

不过,似乎也没有别的办法。

执笔添上那句再递给他。

他看后,掏出匕首将边上的空白地方全部裁掉,就留有字的很小一张,然后起身出门。

想来是去弄鸽子发了。

弦音心里默默祈祷,惟愿神医能有那药。

**

一连几日弦音都在看账簿,看完府里的,看商铺和作坊的,慢慢地她发现,其实商铺和作坊的,还是有些看头的,能学到不少东西。

这几日,卞惊寒都是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有时进宫,有时外出,忙完了,就会坐在她对面看书。

夜,深沉。

卞惊寒换下身上的外袍,正欲进内室,窗口忽然传来翅膀扑棱的声音,他侧首,便看到雪白的鸽子落于窗台上。

神医的回复速度倒快。

眸光微敛,他拾步过去,抓起鸽子,取下绑在鸽腿上的字条,长指捻开。

白纸黑字入眼。

【此症我只从书上见过,还未听说过有人真的患上,是谁?你吗?厉。】

卞惊寒缓缓眯了眯眸子。

视线凝落在第二句上,还未听说过有人真的患上。

那有人不是说,之所以会知道皇帝患夜游,是听神医说的吗?

2 第450章 (3末)【求月票】

长身玉立在窗边静默了好一会儿,他将字条收起来,拢入袖中,转身走到房中桌边坐下。

拿笔拿纸,并且拿起一张弦音平日看账簿时做的笔记记录。

照着上面的字迹,他一笔一划写道:【不是我,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神医有解药吗?聂。】

同样的字条他写了好几张,然后对着弦音的笔记记录,挑了其中笔迹最一致,足以以假乱真的一张,裁好、卷好,绑于白鸽的腿上,再次将鸽子放飞。

**

翌日清晨,弦音到云随院的时候,看到管深正带着两个家丁抬着一个大的木桶往里面走。

弦音一看,呀,这不是她设计的那个木制手动洗衣机吗?

“这么快就做好了?”她迫不及待地上前去瞧,并吩咐他们,“直接抬到水井旁边,方便取水。”

三人依言照办。

云随院的婢女下人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都跑过来凑热闹。

弦音喊佩丫:“快去,取几件要洗的脏衣服过来。”

佩丫虽不明所以,但是弦音吩咐的,自是也跑得飞快。

众人将东西在井边放好,弦音就撸起袖管准备试。

让家丁从井里打了水倒进桶里,将佩丫拿来的衣服放进去,她开始摇轱辘。

桶开始旋转。

虽然有些吃力,但是,也还是能接受的程度。

“以后,就可以用这个洗衣服,不需要用手,哦,不对,还是要用的,打皂角的时候要用一下,其余的时候不用,连拧水都不需要用手去拧。”

这古代没有洗衣粉洗衣液之内的,只有皂角。

大家都觉得很神奇,一个两个都围着看来看去,啧啧称奇。

弦音也很耐心地示范给他们看。

如何洗,如何摇轱辘,如何升桶,如何脱水,最后如何将水放掉,都一一讲得详尽。

众人叹为观止。

厢房的门外,玄袍如墨的男人负手而立,扬目看着这一幕。

看着那一抹浅绿色的小身影忙前忙后、滔滔不绝,看着那张沐浴在晨曦中的小脸,满是开心,满是笑意,满是自信,就像是此时此刻正破云而出的朝阳一般灵动。

他微微眯了凤目。

会江湖上见所未见的缩骨、会做这种大楚能工巧匠都做不出的洗衣桶、会知道天下无人知晓的秘密———皇帝有夜游之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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