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花银子买的?”两人甚是惊讶。
“是啊,”弦音点头,边说,边拉了两人围桌坐下,“我入三王府时间并不长,却是受伤不断,一直都是麻烦你们在照顾我,所以,今日得了些银两,便想着买些吃食感谢感谢你们。”
两人搞得有些难为情了。
“难得你小小年纪,就懂得如此感恩,其实,我们也只是举手之劳,都是下人,谁没个小病小痛的,互相帮衬是应该。”
“就是就是,若伤的是我们,你也会照顾我们不是。”
“嗯,”弦音笑着点头,指了指桌上,“吃吧,放开肚子吃。”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这个好吃。”
“我喜欢蜜饯。”
三人边吃边聊,开心惬意得很。
“对了,借魂,方才你说今日得了些银两,如何得的?三王府发月钱的日子不是还没到吗?”
弦音磕着瓜子,一粒接一粒,咔擦咔擦的,“就是今日不是去医馆换药吗?然后碰到一神经病,就是疯傻之人,他认错人了,不知将我认成了谁,硬塞给我一些银子。”
“还有这等好事?”
“是啊,这么好的事怎么不落在我头上?”
“看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是真的,借魂的后福来了。”
“那我是不是也要先去大难一下,才能碰到这样的事?”
“算了吧,别一大难就呜呼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哈哈,你这个乌鸦嘴。”
三人相谈甚欢。
聊得火热,时间过得也快,弦音一个回头,看到墙边的时漏,吃惊地“呀”了一声:“竟然已经到亥时了。”
两人闻言,也齐齐看向时漏,同样惊觉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
“这么晚了,明日还要早起呢,回房睡吧。”
“嗯,借魂,你大伤未愈,更要好好休息,也早点睡。”
“好。”
送走二人,弦音关了房门,靠着门板默了片刻,便快步走向衣橱,开门,将里面最底下的一套婢女服拿了出来。
**
另一处厢房,彩珠坐在灯下提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咕噜猛喝了几口,一颗心乱作一团。
皇帝给卞惊寒三日时间彻查那臭丫头落水一事,听说已经查出垫脚石被人做过了手脚。
她不知道能不能查到她,虽然她觉得自己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但是,毕竟做贼心虚,心里还是紧张得厉害。
那臭丫头也真是命大,不仅没被淹死,而且,都被人一刀刺成那样了,竟然还能活过来。想想自己也是倒霉,她只是给垫脚石做了手脚而已啊,行凶的凶手跟她无关啊,可是,一旦查到她,她怕是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这让她怎么能不慌?
侧首看了看桌边的时漏,她坐了那么久,竟然还是戌时。
心中的那块石头不落地,真是度日如年啊。
吹灭了烛火,她起身准备上榻睡觉,却蓦地听到细碎的敲门声传来。
正文 第095章 我的衣服不行
彩珠一怔:“谁?”
敲门声戛然止了,却没人做声。
彩珠莫名就紧了呼吸,凝眸朝门口望。
因为烛火被灭,屋里一团漆黑,外面正好有月光,所以,从屋里看过去,便能清楚地看到映在门纸上的人影。
“谁啊?”她又问了一遍。
门口那人依旧不回答。
以为是哪个婢女跟她开玩笑,彩珠有些不悦:“深更半夜的,做什么故弄玄虚?”
边说,边准备拾步去开门,蓦地看到外面的身影骤然变小了,她眼皮一跳,滞住脚。
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发现的的确确就是小了,而且,还不是蹲下去、伏下去的那种小,就是人变小了。
更让她惊悚的是,就在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时,对方又忽然变大了,变成了最开始的身量大小。
然后,然后,然后,再度变小。
她脚下一软,睁着大大的眸子,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影子,一张脸早已吓得白如宣纸。
“咚咚。”对方又抬手敲门。
彩珠本能地就想张嘴喊人,却又蓦地想起自己的这间厢房偏僻,离最近住人的厢房还有好长的距离,喊人未必听得到,反而激怒对方就完了。
当初为了图清净自己要的这间,此刻真是后悔都来不及。
对,掌灯!
“你……到底是谁?不说,我……我就不开门。”
强自镇定,她边说,边赶紧摸索着在桌上找火折子,摸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然后因为紧张手抖,点了好几次才总算将烛火点着。
屋里一下子亮堂起来,一颗心稍稍安定了几分。
敲门声没了。
似乎人影也不在了。
她蹑手蹑脚走到门后边看了看,好像真的不在了。
微微松了一口气,她转身往回走,身后又骤然传来敲门声,与此同时,也传来脆甜甜的人声:“彩珠姐姐。”
彩珠眸光一顿。
死丫头?
死丫头这个时候来找她做什么?
本想说自己已经睡下了,可又想对方这么晚了找来必定有事,莫不是跟其落水有关?
心中计较了一番,她终是走过去开了门。
果然是那丫头!
站在门口,背对着月光,朝她笑,笑得她心里突然又开始发瘆。
“有事吗?”
有些后悔开门,正准备说“有事明天早上再说”,对方已经小身板一矮,从她臂下钻过径直进了屋。
走进烛火的光亮中,彩珠这才发现她身上穿着一件很不合身、明显偏大不少的婢女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