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容疏松动了,月纤心中也松了一口气,直直看向他的眼,一宇一句道,“我要你履行当初对我的承诺。”
一时间,满屋皆静。
容疏慢慢坐直身体,将月纤看了许久,才缓缓问到,“若我答应了,你再背叛青水一次呢?我可以接受,毕竟是我欠你的。但是,青水不能接受。”
月纤颔首,突然单膝跪了下来,朝容疏行了门派大礼,举手发誓道,“若月纤再背叛青水一次,死无全尸,尸体为鱼鹰所食,再无轮回!”
月纤说完后好一会儿,容疏只是无声的看着她,一双深黑的眸子像浸透了墨一般,深的骇人。
这样过了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容疏才重新开了口,“起来吧。”
月纤没有动。
容疏只得站了起来,俯身去拉她。月纤仰头看他,见他容颜无双,眼里映着自己,顿时莫名的有些心酸,竟挣脱了他的手,向前一倾,合手抱住了他的腰。
容疏愣住了。
而后才想起去拉她,月纤却抱紧了,声音似乎也染上了一点儿哽咽,“这是你欠我的,这是你欠我的。”
窗外,蝉衣慢慢地转过身,凤眸之中带着极隐约的轻暗。
她抬手摸上自己的嘴角,竟然还扬着,顿时佩服起自己来。
看吧,就不该这么急冲冲地过来和容疏说何迁失踪的事。这月纤把什么都说了,她这消息又有什么用。
不过,至少证明了何迁很有可能就是贺兰千不是么。
可是,还是难受呐。
蝉衣按上自己的心口,缓步朝来路走去。而推开的容疏在抬头的那一刻,似乎看见窗外有抹红色一闪而过。
月纤留在了青水流派。
这对于其他弟子来说,简直是不能理解的事,但容疏给出的解释很有力,说是月纤是为了青水才呆在赤火的。
因为第二天,之前消失的那些弟子全部回来了。除了何迁。
其他弟子本是对月纤有意见的,见之前的人都回来了,也就信以为真。问及称呼,这才知道方夙银上面其实不是大师兄,而是大师姐,即是月纤。
可是,容疏没有让人叫她大师姐,只说称呼月姑娘就好,其余弟子照办。
月纤的住处安排在容疏房间的附近,那间房本是一直空置的,从来没有人住过。只知道那日月纤走近房间后,轻轻叹息了一声,说了句“又回到这里了”时1弟子们才知道,这原来就是月纤的房间。
月纤离开这么久,容疏还为她留着房间,这让弟子不禁对月纤好奇起来。
所有人都对月纤好奇,唯独蝉衣没有。可是,偏偏是不好奇的人才能听到最多的东西。
蝉衣站在屋后,听见两个弟子在一旁交头接耳,声音并不低,大约也是不怕人听见吧。
“听说,月姑娘是掌门之前的心上人。月姑娘为了掌门甘愿到赤火忍辱负重这么多年,此番终于功成身退了。”弟子甲挥着扫把说到。
“哎哎,我也听说了。听说掌门亲自去了月姑娘的房间为她布置,可见月姑娘在他心目中的重要性啊。”弟子乙抬手擦了把汗,接到。
弟子甲又扫了扫,继续说,“我想啊,掌门之所以不让我们叫她师姐,肯定是因为之后想娶她。若是做了师姐,则和师傅成了师徒关系,岂不是违背了伦理?”
“啊?难不成真是这样。我还奇怪为何不让叫师姐呢,以为是免得降了大师姐的地位。说来,我倒是挺喜欢大师姐的,和掌门性格也像。”
“其实吧,我也比较喜欢大师姐,可惜……哎。”
再之后的话,便是围绕着男人女人来的了。蝉衣没有再听下去,只是默默转了身。
想不到男人八卦起来,比女人还厉害。一些蛛丝马迹而已,都能想到这么深远的地方,蝉衣对他们深感佩服。
不叫师姐而已,和要不要有什么关系。
是吧,有什么关系呢。
蝉衣在心里暗暗问着自己,却越问心头越重,重到她呼吸都沉了起来,感觉脚都迈不动了。
师傅现在在做什么?是陪着月纤下棋,还是陪着她说话,或者是……
蝉衣发现,自从几日不见容疏和月纤,她的思维愈发的活跃了。那些或温馨或甜蜜的场景活生生地在脑海中出现。
她觉得再这样下去,她会疯的。
“蝉衣。”
叁 东岚卷 情不知所起 第八章 一战决胜负
蝉衣闻声转头,见月纤穿着一身蜜合色的长裙,袅娜而来。
她觉得心更难受了。
“我想起回到青水后,都没怎么和你见过,便来找你。”月纤走到蝉衣面前,开门见山道。
蝉衣笑了一下,语声凉凉,“难为你记得我。”
月纤也笑,不如初时冰冷,“一起走走?”
“没兴趣。”蝉衣懒得和她多说,觉得越多呆一刻,头就越疼。
看出蝉衣的不欢迎,月纤愈发笑的开心,然后凑近了一分,低声道,“你很讨厌我?”
蝉衣扬眸对她一笑,明明是极难受的时候,她笑的还是灿烂到让月纤都忍不住感叹一声她的美,“同性相斥的原理。我对女人都不喜欢,没办法,天生的。”
闻言,月纤却摇头,看定了她,说到,“你厌恶我,因为容疏。”
被别人这么轻易的点中软肋,蝉衣很是恼火。但她素来的性子养成的就是越恼火,面上就越开心,所以,当月纤看见蝉衣笑的这么开心的时候,还以为自己猜错了。
“是啊,因为师傅,我真是不怎么待见你。你既然知道,又何必来碍我的眼。想来你见我也没几分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