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看见她了,脸上露出血腥恶意的笑,相互叽咕了几句。
宋容在他们的视线中瑟瑟一笑,拜托,请装作没看见我吧……
但他们并不想如她的愿,反而踢了一下马腹,加快过来了。
宋容低泣了一声:“越醉庭你给我滚出来啊!”
下一秒,一张倒着的脸在上方垂了下来,宋容一惊之下叫了出来,越醉庭的突然出现也让那两人吃了一惊。
但惊讶过后,他们毫无顾虑,显然将他们看做小虫子一样,没停顿地靠近过来。
宋容低叫道:“快解开绳子!!”
越醉庭来了个后空翻,轻巧落地,在她身边轻轻一拉,绳子就脱落下来。
他还笑眯眯地看着她:“等急了吧,我把大长老好好教训了一番。”
她头皮一炸,指着他身后急道:“喂,后面后面!”
越醉庭回头一看,两柄大刀正一左一右夹击过来。
宋容捂住了眼。
不过两声惨叫响起来,她身下一轻,被抱了起来。
越醉庭抱着她跨上马,往马背上重重一拍……
她松了口气,揉揉被勒得发痛的手腕,问道:“大长老呢?”
“死了~”他轻松道。
她默默地咬了下嘴,她倒是能想到,越醉庭不会再容忍他,来迟的这些时间,都用来“好好教训”了吧。
“可凤先生……”
说起来,她最关心的还是这个。
都过了这么多天了,阮森也没有信,她忐忑之余,还有些埋怨越醉庭,她要呆在京城,和阮森在一起,没他在一边烦着,该多舒服。
越醉庭声音被风吹到了后面,在他前面坐着的宋容听得有些费劲,她追问了一遍:“凤先生……”
“我问出具体的位置了。”他靠近宋容耳边说,还伴着笑意。
大长老怎么可能乖乖说出来,宋容正要质疑,忽然猛的了悟过来,越醉庭的手段……怕是让大长老主动坦白以求一死吧。
两人将马累的体力不支的时候,终于到了边疆曼陆。
一路上宋容的心便一直往下沉着,一路都是流窜的逃兵,一路都有死人。经过的几个小村已经全空了。而当他们到了曼陆时,也不意外地看到了一个空镇。
因为更靠近边境,所以这个小镇遭受的破坏更大。
她已经近乎绝望了,这样的形势下,凤先生怎么可能还呆在这儿。
越醉庭一直愉快着,也许是这一路抱着她令他觉得很舒服,只顾得在她腰上揉揉捏捏,半天没等到她恼怒地训斥他,他有些疑惑地低头看她的脸,结果看到了一脸愁容。
听她说了她的忧虑后,他不在意地说:“在他的药炼成前他是不会离开这儿的。”
“可乱兵不长眼杀了他怎么办!”
“唔……”
宋容急道:“快走啊!”
依照越醉庭从大长老口中抠出来的地址,找到传说中的凤先生时,宋容差点以为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越醉庭跨过一地破碎的瓶瓶罐罐走进屋中,探了探趴在地上的凤先生的鼻息。
“还活着。”
宋容冲上前,发现他流的血已经干了,不知道他都昏了过久了。
她手足无措,上哪在这座空镇中给这位神医找一个大夫啊?
越醉庭把他拎了起来,往床上放。宋容急着叫道:“轻点轻点!”
他看了她一眼,果然放柔了动作。
宋容完全没在意越醉庭,而是趴在床头担忧地看着这位凤先生。
他脸上沾着血和土,一点也没有她想象中神医的样子。
跑了这么远到这儿找他,却找到了个半死不活的神医。这一路的苦真是白吃了。
难道唯一可以安慰的,只有她没将为他寻医的事告诉阮森么?如果他跟着来,不知会有多失望。
宋容沮丧地软腿坐在地上,低声说:“天啊……凤先生你快醒过来啊,这掉了一地的药哪个能用?”
“药……”
床上的人忽然低吟起来,眼睛睁开了一条缝。
苍天有眼!
宋容精神一振,靠近他问道:“先生要哪个药?”
“药……我的泡黄丸啊……”凤先生眼睛中流出了泪:“还给我的泡黄丸……”
“啊?”宋容愣住了。
越醉庭满不在乎地说:“他留在曼陆就是为了炼制什么什么药,好东西总是有人觊觎,大概是被人抢走了吧~”
☆、地震
凤先生反复念叨着他的泡黄丸,神智昏昏沉沉,宋容在他耳边叫着他的名字,他也没有反应,声音越来越低,最终在喉中消音。
宋容苦笑了一下,这位神医可真是心心念念都是他的药啊。曼陆这个小镇中一路走来都没见到个人影,想为他找个大夫是件不可能的事。
越醉庭踢着地上的瓶罐,一副万事与他无关、无聊的样子。
宋容莫名地一股气直冲胸口,站起来硬梆梆地冲他说:“你就干站着不想想办法?没看到他快不行了吗?别忘了我为什么要你来找凤先生!阮森要是因为你救不了他而恢复不了容貌,我就跟你没完!”
她横眉怒目,十足跋扈,越醉庭瞧得兴趣盎然,唇畔那笑意更是点燃了宋容的怒火。
越醉庭挠了下鼻尖,笑道:“知道了知道了,那你说要怎么办?”
宋容低咒了一声:“先带他离开这,找最近的大夫!”
“我们骑来的那匹马可载不了他了。”
“那就再找一匹马!”
宋容正对越醉庭看不爽,可脑子还是清楚的。她一路来和越醉庭共骑一骑,已经把那马累得不行了,再加上凤先生这一个大男人,根本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