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走付鸿天后,付鸿达捏着那簪子,看了两眼,就对门外的下仆道:“找个锦盒过来。”
下仆很快拿来盒子。
付鸿达将簪子放好,说:“给四夫人送去。”
簪子之事过去,付鸿达看了看时辰,便去叫付老爷子起身。
而另一边,付鸿天拿着银票出了付府,拐了好几道门墙,终于到了菜市口旁边一处院子。
刚一进院子,里头两个彪形大汉就出来,凶神恶煞的把他押住。
付鸿天连忙将银票拿起来扬,嘴里咋咋呼呼的喊:“我带了钱,带了钱,几位大爷饶命!饶命!”
大汉一把抢走银票,点了点,哼笑道:“五老爷果真说到做到,银子哥儿几个收了,下回,您可得早点。”
付鸿天咬牙切齿的问:“你们,你们不是说给了银子,就将东西给我吗?东西呢?”
“东西?”大汉从怀里摸出好几封情信,笑呵呵的:“五老爷勾搭嫂嫂时,就没想过会有被人发现的一天?就没想过,为了堵口,有这破财消灾的一天?”
“昨日就给了你们两千两,今日又给了七百两,你们还想怎么样!”
“现在不想怎么样,往后哥几个再缺钱了,自会再找五老爷。”
这是打算长期讹诈了。
付鸿天顿时被黑云罩顶,气得浑身发抖。
奈何他动武打不过,又不敢将此事声张,请野路子的朋友出面替他将信拿回来,最后,离开时也只敢在门口朝里头呸吐沫。
等到付鸿天走远,两个大汉确定隔墙无耳,这才走进里屋,对着屋内男子恭恭敬敬的道:“公子,他上当了。”
容棱缓慢地将手里的茶盏搁下,起身,道:“明日,照旧。”
第1074章 夺权1
其中一个大汉有些迟疑:“公子不是咱们本地人,怕是不清楚,这付鸿天虽是个吃喝嫖赌样样不缺的纨绔子弟,却是咱们青州付家的五老爷,咱们把他逼紧了,只怕就捅了付家这马蜂窝,到时候,甭管他是不是勾引大嫂,付家总是要先保住他的,咱们这些知情的外人,必然要被当先灭口,要按小的说,先缓一阵子,至少再过个四五天,再找他要钱……”
“明日照旧。”容棱还是那句,说完,也不看大汉不赞的表情,又道,“出了事,自不需你们顶。”
有公子这句话,大汉也不好说什么了,只是心里却在估摸,这位公子做此事的目的。
莫非,压根就不是为了钱,而是专门为了付家?
可这么一想大汉又给否决了,谁傻不拉几的跑到青州来跟付家作对?付家可是青州的土皇帝,在青州惹付家,跟在京都惹皇上有什么区别?
……
已时时分,付鸿达叫醒了老爷子,伺候老爷子洗漱好了后,便陪着老爷子去了布政司衙门。
但没料到的是,还没进门,就听门口侍卫说,付鸿晤不在衙门,去了乡镇巡查。
付鸿达提议,那就回去吧。
老爷子却说,要去参领衙门。
父子二人只好转道,又去了付鸿适那儿,更不巧的是,付鸿适竟也不在,侍卫的说辞是,付鸿适有事外出。
接二连三的见不着人,付老爷子也疲惫了,终于回府。
付鸿达将老爷子伺候好了,看着老爷子休息后,出来,就见着自个儿的小厮阿福。
阿福是刚从外面回来,过来了就贴着付鸿达耳边说:“布政司衙门与参领衙门的银子都给了。”
付鸿达“嗯”了声,随即又叹了口气:“我这也是为了父亲好,明知大哥三哥不同意,见了面也是吵闹,何必非要让他老人家遭这个气。”
今个儿付鸿晤、付鸿适本来都好好地在衙门,只是付鸿达早在布政司衙门与参领衙门有内应,到之前,安排人传了话,因此,老爷子自然是见不着人的。
小厮阿福听主子这么说,也连连点头,嘴里应承着;“老爷您处处为了老太爷好,这是谁都看在眼里的。”
付鸿达不说什么了,转脚回了自个儿的院子。
付鸿达回院后,不需阿福再伺候,阿福便回了自己屋子,趁着四周没人,写了封小信,塞在要扔的破衣服里,拿出了付府,丢到了后门的巷子拐角。
等阿福离开,两道黑影无声潜入巷子,将那小袋子衣服拿走,转瞬无踪。
付鸿达到了院子后,其妻陆氏出来,头上戴的,正是付鸿达先前让人送来的玉簪。
那簪子是少女样式,陆氏年纪已大,戴着其实不合适,但因是付鸿达送的,她还是忍不住立刻佩戴,想等付鸿达回来给他看。
付鸿达回房里换衣裳,看到了陆氏头戴玉簪,说:“挺配的。”
陆氏当即笑开了,上前给他换靴,嘴里道:“这个样式我戴着会不会太年轻了?”
付鸿达说:“前朝的簪子,古物,怕是比你还老一百多岁,年轻吗?”
陆氏讶然:“那很贵吧。”
“两百两。”
陆氏当即把簪子取下来,攥在手里说:“那我不戴了,留着将来女儿出嫁给女儿。”
付鸿达和陆氏的女儿,因是庶女,在府里的地位很低,平日里,除了给父母请安,是连去给老夫人、老太爷请安的资格都没有的,因着这件事,付鸿达对陆氏母女一直很愧疚,尤其陆氏本来是陕南陆家的嫡女,嫁给他,实实在在的是低嫁了。
想到这里,付鸿达握住了陆氏的手,道:“想戴就戴,女儿才十岁,出嫁前,做父亲的,必然会给她另一份大礼,犯不着你这儿省寸。”
陆氏闻言笑笑,却还是打定主意,不戴这簪子,她喜欢付鸿达,喜欢他务实踏实,所以哪怕她嫁给他时,知晓他命里克妻,上头一位发妻年过三十,无儿无女就病逝了,她也是坚持着嫁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