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一愣。
——叶孤城也说过类似的话。
叶孤城还说,她能这样,是她的幸运。
虽然还是不懂叶孤城的话中含义,但是……阿青对着西门吹雪自傲的一笑:“那是我的幸运。”
西门吹雪微微一怔,他目光一滞,低头凝视着那根竹棒,忽然轻轻叹了口气,承认道:“是,那是你的幸运。”语罢,他转身朝那亮着灯的屋子大步走去。
“喂喂,我还没说完,你怎么就走了!”阿青追上前去,再次拿竹棒敲他,大声质问:“我虽然不用剑,但用的也是剑术,你那句‘练剑的就不是女人’算什么?难道我不算女人?”阿青发誓,如果他敢说她“不是女人”,她一定把西门吹雪打得明天不敢出去见人!
西门吹雪倒是一点犹豫都没有,直接回答:“你例外。”
阿青却更加不满,跳脚道:“什么叫我例外?既然我例外,那你就承认自己那句话说错了!”
西门吹雪直白地拒绝:“不。”
阿青开始张牙舞爪:“西门吹雪!你什么意思!你,你是不是看不起女人?你要是敢说是,信不信我打你!”
西门吹雪眸子一亮,不假思索:“那就来。”
——他巴不得阿青和他打架。
屡战屡败,但屡败依旧屡战。同样是以“赢”为准则的人,西门吹雪却要永远比叶孤鸿执着坚韧。
看着两人,陆小凤抱臂倚在门框,嘴角带笑,却偏偏要故意叹一口气:“阿青姑娘,这屋子小的很,不结实,你若是要和西门庄主打架,怕是——会拆了这屋子?那我们今晚住哪?”
花满楼笑着接口:“以天为被,以地为庐,亦是不错。”
☆、24独孤一鹤
“咦,西门吹雪呢?”阿青牵了马出来,却发现等着她的仅有陆小凤和花满楼。
花满楼淡淡答道:“他大概去找独孤一鹤了。”
陆小凤苦笑:“我只希望他现在还没有找到独孤一鹤。”
花满楼道:“你认为他绝不是独孤的对手?”
“他的剑法锋锐犀利,出手无情,就跟他的人一样,从不替别人留余地。”
——一个人若是从不肯为别人留余地,就等于也没有为自己留余地。”
陆小凤又道:“所以只要他的剑出鞘,若不能伤人,他自己就必死无疑!”
花满楼道:“他现在还没死。”
“那只因他还没遇见过独孤一鹤这样的对手!独孤的剑法沉着雄浑,内力深厚,攻势虽凌厉,防守更严密,交手经验之丰富,更不是西门能比得上的,所以他三十招之内若不能得手,就必定要死在独孤的剑下。”
阿青见他们一路骑马,一路讨论得热烈,不由也对那个叫独孤的起了好奇心,忍不住插口:“西门吹雪难道不能在三十招内杀了独孤么?”
陆小风叹道:“没有人能在三十招之内制独孤于死地,西门吹雪也一样不能!”
阿青又问:“那我呢?我也不能吗?”
陆小凤拉了拉缰绳,看了她一眼,缓缓道:“阿青,你的对敌经验太少,当今七大剑派的掌门人中,就数独孤一鹤的武功最可怕,因为他除了将峨嵋剑法练得炉火纯青之外,他自己本身还有几种很邪门、很霸道的功夫,至今还没有人看见他施展过。这个人深藏不露,老奸巨猾,你很可能在对战中被他所骗。”
阿青一怔,想了想,道:“对敌经验要怎样才算多?”她记得那次为了杀西施,她好像跟很多人打过,两千?三千?她不记得了。
陆小凤一时语塞,这种事情从来没有标准,他只好说:“对敌经验自然要是与高手的对决,越多越好。当今武林的各大高手,你没有同几个交过手吧?”
除了叶孤城和西门吹雪,她真的没有和别的很厉害的人打过。阿青连连点头,称赞了陆小凤一句:“你分析得真好!”
“不过……”阿青想了想,又道,“我还是觉得让我去,胜算比较大!西门吹雪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
一起?陆小凤哭笑不得:“带你去?你们要两个打一个?”这可不是西门吹雪的风格。
花满楼淡淡补充:“阿青,西门吹雪是要去杀独孤一鹤的。”
显然,阿青从不干要人命的工作。
阿青点点头,道:“那我们现在是去找他吗?”
“那是自然。”
“上官丹凤呢?”阿青又问,从昨天起就没见到她,当然这是好事。
陆小凤道:“她另有要事。”
“那……我再问一句,”阿青扬了扬马鞭,往身后一指,“那群人是不是已经跟了我们很久了?”
陆小凤瞥了一眼。
四个带刀大汉,黑衣黑马,帽子遮着脸,看不清样貌。打从上了这条驿道,那四人已经跟在他们身后很长时间,本来以为只是同路,但你快他也快,你慢他也慢,不是跟踪是什么?
但跟踪得这么明显,应该没有恶意——吧?
难道是青衣楼的?看起来不像。
“你觉得他们是什么目的?”陆小凤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着那四个大汉过去。
花满楼也返身回去,淡淡笑道:“不知道,要问了才清楚。”
既然那些人摆明了是要跟着他们,与其躲着他们,不如直接过去问问他们想要什么。
陆小凤悠悠开口:“四位侠士,找我们三人可是有事?”
四人似乎对他们掉头朝这边过来并不意外,陆小凤一发问,他们只稍稍沉默了一下,其中一人便道:“我们找阿青姑娘。”
找我?阿青拿马鞭指指自己,显得很惊异:“我不认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