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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凤同人)天外飞青(83)

花满楼怔了一怔,又问:“阿青知道么?”

石秀云摇头:“今天一早,她就不见了。”

圆月已升起。

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唯有怀揣变色的缎带,才能过天街,入东华门,隆宗门,转进龙楼凤阙下的午门,直至禁地中的禁地,城中的城——太和殿。

明明只有七条缎带,但观战的看客居然已来了二十三人,这些人均是想来看看两位当世名剑的身手风采,还有人正从屋脊上走来。陆小凤苦笑一声,实在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可是,他东看西看,看见了石秀云,看见了苏少英,却没有看见花满楼,没有看见阿青。

花满楼不来,他明白,但阿青呢?

太和殿上的琉璃瓦上,陡如急坡,滑如坚冰,屋脊前后几乎都站满了人,除了陆小凤熟悉的一些江湖人,还有十三个不愿露出真面目的神秘人物外,和七八位穿着御前带刀侍卫的服饰,显然都是大内中的高手,也想来看看当代两大剑客的风采。

月已中天。

西门吹雪早已在屋顶等候,突然,月光之下,又出现一条白衣人影,身形飘飘,宛如御风,轻功之高,竟不在司空摘星之下。

叶孤城也到了。

在月光下看来,叶孤城脸色果然全无血色,西门吹雪的脸虽然也很苍白,却还有些生气。两个人全都是白衣如雪,一尘不染,脸上全都完全没有表情。

在这一刻间,他们的人已变得像他们的剑一样,冷酷锋利,已完全没有人的情感。

两个人互相凝视着,眼睛里都在发着光。

但叶孤城居然在咳嗽,脸色苍白,抑制不住地要咳嗽。

叶孤城深深呼吸,道:“请。”

西门吹雪却道:“等一等。”

“等一等,还要等多久?”

“等伤口不再流血。”

“谁受了伤,谁在流血?”

西门吹雪道:“你!”

叶孤城雪白的衣服上,已渗出了一片鲜红的血迹,他果然受了伤,而且伤口流血不止,可是这个骄傲的人却还是咬着牙来应付,明知必死也不肯缩半步,但身子却摇摇欲倒。

大家都面面相觑。

以叶孤城如今的状态,怎么可能会赢!除了陆小凤送出的七条缎带,其余那些在黑市上以几万两银子买缎带的人,岂不都是傻子!

忽然之间,异变突起,唐天容的兄弟唐天纵一个飞身,双手飞扬,撒出一片乌云般的毒砂,只听一声惨呼,叶孤城身子忽然重重的跌下来,雪白的衣服上,又多了一片乌云。

唐门的见血封喉追魂砂!

叶孤城忽然滚到唐天纵身下,一边用力抹自己的脸,一边嘶声道:“解药……快拿解药来!我不是叶孤城!”

不是叶孤城!这人一把扯下人皮面具,那脸枯瘦丑陋,双眼深深下陷,竟真的不是叶孤城!

叶孤城不在此处,又在何处?

皇帝呢?如今皇帝又在哪里?

皇上励精图治,早朝从不间断,所以每天都睡得很早,此时早已歇下,歇在南书房!

陆小凤的心“突”地一跳,一把抓住做大内侍卫的老江湖魏子云,匆匆道:“南书房在哪里呢?快带我去。”

南书房里有四个活人,还有四个死人。

四个活人中间,有两个,都穿着明黄色的朝服,皇帝的朝服。

一个是皇帝,另一个,竟然是南王世子,令人惊异的是,他们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若明天早朝,让南王世子替皇帝上朝,相信有皇帝身边那个老太监王安在,绝不会有人发现皇帝换了人。

既然明天可以冒充,那么日后,都可以冒充!只要皇帝死了,南王世子便可取而代之!

地上躺着的四个死人,便是为了护卫皇帝而死,一等一的高手,一等一的阵法,却只在一个照面之下,齐齐毙命,断剑,也断魂!能有如此剑法的,当然是叶孤城!

好浓的杀气!当陆小凤急匆匆往南书房赶的时候,他已感受到了逐渐弥漫开来的杀气,哪里都有,无处不在的杀气!

月色凉薄如水,太和殿的月色更幽冷了。

鲜血沿着灿烂如黄金般琉璃瓦流下来,流得很多,流得很快。就在陆小凤赶往南书房的时候,那站在屋脊上观战的﹑十三个不肯露出真面目的黑衣人,现在都已悉数倒下。

皇帝。王安。南王世子。白云城主。

一人,对三人。

年轻的皇帝似乎并不为眼前情况所惧,他神色不变,淡淡道:“卿本佳人,奈何从贼?”

这话自然是对叶孤城所说。

叶孤城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

皇帝道:“贼就是贼。”

——“你手中虽有剑,心中却无剑!”

——“剑直、剑刚,心邪之人,胸中焉能藏剑?”

皇帝看了一眼叶孤城,淡淡道:“想要取命,便来。”

竟是一点不怕,甘愿束手待毙。

若他畏惧,或许叶孤城早已劈下剑来,但见他如此,叶孤城的鼻尖却冒出细密的汗珠来,好在手中的剑依然稳健,他冷冷道:“我本不杀手无寸铁之人,今日却要破例一次。”

——因为你手中虽无剑,心中却有剑。

银光雪亮,叶孤城已挥起手里的剑。

月满中天。

在这一刹那间,一个人忽然从窗外飞了进来。

他的身法比风更轻,比月光更轻,可是他这个人在江湖中的分量却重逾泰山。

“陆小凤?”

叶孤城手中的剑半举在空中,尚未刺出,没有回头,只淡淡问了这么一句。

陆小凤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