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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大名捕同人)星楼月影(144)

“你知道女子孤身一人在外总是有许多不方便,我也一直都希望女孩子们都能被呵护宠爱着。”柳沉疏沉默了片刻,低声道,“但这件事确实是我有愧于你们,承蒙错爱,我……很抱歉。”

“谁喜欢你了!”少女一瞬间像是一只炸了毛的猫,立时愤愤反驳,“我才没有喜欢你!”

柳沉疏只是笑,也没有辩解些什么,眼底带着显而易见的愧疚。

少女咬了咬唇,转过头看向前头——大雨倾盆,雨珠在伞面汇集,而后沿着伞面一起流下,几乎形成了一道道水柱。

“去年的这个时候也下了雨,我也是一个人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没带丫鬟也没带伞——后来也是你送我回家的。”

那时候柳沉疏才刚到汴京,还没有太多人认识他——她一个人在雨里焦急无措,却忽然有一把伞撑在了自己的头顶、挡去了所有的风雨。握着伞柄的那只手修长好看得几乎让人有些目眩——然后她顺着那只手抬头,就看到了一张面如冠玉的脸,和那人温柔又关切的眼睛。

那天他送自己回家,也是像刚才那样,大半的伞都倾到了她的那一头,他自己却固执地和自己拉开了距离要避嫌,结果大半个身子都露在了伞外、肩头和衣袖都被淋得湿透,他却只是毫不在意地随手掸了掸肩膀与衣袖,而后在她家门口笑着同她告别、叮嘱她回去以后记得喝一碗姜汤免得着凉。

后来“柳沉疏”这个名字开始慢慢变得有名了起来,她开始常常听到身边的女孩子们提起这个名字,甚至几乎整个汴京城的女孩子都喜欢去找他——其实绝大多数也不一定是真的对他存了什么心思,只是这样一个温柔又俊美的男人,任谁也都是会想要多看几眼的。

后来很快大家就都知道了他有未婚妻,而且对未婚妻一片深情——大家都很遗憾,她……很难过。

所有人似是都对他在花簇中温柔风流的模样津津乐道,她却始终只记得那一日在雨中他撑起的伞和被雨水淋湿的肩膀与衣袖。

☆、84 冰释

柳沉疏一下子有些恍然——她的记性极好,自然是记得刚到汴京城时遇到的这个活泼明媚又有些骄傲的少女。谢家经商,家中富庶得很,这姑娘又是独女,便自幼娇惯、一直无忧无虑地长大。相识了整整一年,柳沉疏还从来未曾见过她这样低头难过的模样,一时间心中恻然,眼底的愧疚越来越浓。

素来口才出众的人一下子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沉默了半晌后才终于张了口——话到嘴边打了个弯,却终究仍是只能有些无力地吐出一句:“抱歉。”

一个少女最美好、最纯真的情丝,哪里是一句“抱歉”可以弥补的呢?

少女闻言一下子回了头,像是一只骄傲的猫儿一般再一次炸了毛:“谁要听你说抱歉了?你什么地方对不住我了——你不是进进出出都不肯靠近我说是要避嫌、还早早就告诉大家你有未婚妻了吗?”

其实她也说不上她对柳沉疏存的到底是什么心思——是只是单纯的喜欢呢,还是那就是男女之情,她只是很喜欢柳沉疏,喜欢看他对着自己温柔的笑、喜欢听他耐心地哄着自己。但她一早就清楚自己对他的喜欢是哪一种,她都是不可能嫁给他的,因为他有“未婚妻”了,也因为他总是时时刻刻不动声色地和自己、和所有的女孩子们都保持着距离——他很温柔,对所有的女孩子都很好,却也从来没有做过什么让人误会的、暧昧的事情。

所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知道她是女孩子的时候自己会一下子那么生气——好像是一下子就觉得她什么都骗了自己,就连从前的那些温柔和关心她都生怕也全是假的;她更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听见她道歉的时候心里又是委屈又是生气……

柳沉疏没有说话,只是温和地笑了笑,安静地听着她发脾气。

少女一张白皙的小脸因为气愤和委屈而泛起了几分红晕,她似是已发够了脾气,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略带几分不自在地别过头去移开视线,顿了顿后又似乎有些不甘心,咬了咬唇又小声问:“如果、如果你是男人——你会喜欢我吗?”

柳沉疏脚下微微一顿,微微蹙了蹙眉——显然确实是正认认真真地考虑了一下对方的问话,而不是轻率地作出回答。片刻后,她却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柔,却似是隐隐带着一股不容怀疑的强势:

“抱歉,我不知道——所以我恐怕无法给你答案。”

少女一下子就气得涨红了脸:“你、你这人总是这样!”

——虽然已经恢复了女子的身份,可眼前这人好像是半点也没有改变,仍是和原来一模一样,看起来温柔纵容,其实骄傲得从来不屑于因为迁就和包容而说谎话。

少女说完,似是犹觉得心中委屈,咬着牙气呼呼道:“你不是说女孩子都是要哄的——你就不能哄哄我吗?难道我就不是女孩子?”

柳沉疏这会儿见她发脾气,心知她这多半是心里已经原谅了自己、却又忍不住觉得委屈便难免闹些小别扭,非但不以为忤,心头反倒是一下子松了下来,腾出一只手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柔声安抚着:

“哄女孩子也不是说假话骗人啊。我夸你长得漂亮,的确是哄你,却不是骗你——你若是不漂亮,我便只会夸你活泼可爱;若是不活泼,便也可你换着法子夸你温柔懂事;若是连这也没有,我还可以夸你不拘小节、讨人喜欢……总之,不必说假话,也总是能哄人的。所以我夸你漂亮、懂事、讨人喜欢,确实是想要哄你,但也是你的确漂亮懂事、讨人喜欢,半句假话也没有的。”柳沉疏一边柔声说着,一边低头去看她的神色,脸上仍旧带着温柔的笑意,“我不是男人,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方才问我的那个问题该怎么回答——我不能骗你,你也不想我骗你的,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