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河村?红树岭?白苏仔细搜索了一下记忆,终于回忆起来了。
那天她恰好经过那里,遇到了一个刚刚打劫完平民的家伙。其实,现下混江湖的浪人很多,没名声没财产的,常常靠敲诈不会武功的平民赚点银子花,这种事她见过多次。对于这些吃软怕硬的家伙她一向没有什么好感,而那次,那家伙收手的时候顺便还拐了人家的闺女直接进了林子就开始猴急地宽衣解带,那副色迷迷的样子把白苏恶心得不行。
然后,她顺手就撒了一点“清心寡欲”出去。
“清心寡欲”,名字很好听,效果却能令所有男人谈之色变。
中此药者,终生不举。
而且,这药是白苏无聊的时候随便捣鼓出来的,虽然有解药,但是除了她,恐怕江湖上难寻几人能解此药。原因无他,实在是没见过这类药,因此解起来难度比较大罢了。
回忆到此结束。
白苏轻轻一笑,看似不经意地往那男人的下半部分瞥了一眼,意味深长道:“还不行?”
这三个字,简直是对男人尊严的最大侮辱。男人额上青筋全部暴起,抽出腰间大刀就是一声怒吼:“给我上!”
敌动我亦动。
白苏忽而跃起,一个倒身的旋转,袖中带出一阵香风。
速战速决的最好方式,除了一剑毙命,就是用毒。而她,恰恰比较喜欢第二种。
正文 离京
“停!”白苏抓住胡昊城,带着他跳出了包围圈,看着面前的九人持刀冲来,她立时喝道。
几人岂会听她的话,握住手中大刀就要砍下,白苏以两指衔住朝她劈下的刀刃,悠然道:“你们已中毒,还要再打?”
“啪”的一声,此时,白苏以指力托住的那把大刀断成了两截。
“浑身奇痒难当,可是如此?”白苏扔掉手中的半截刀身,笑着看那九人脸色突变。
刚才那阵香风有鬼。
的确是全身奇痒。
让人忍不住要挠。
“别挠,”白苏看九人中的三人已经开始拿空着的左手挠起痒来,便喝止道,“只要挠就停不下来,越挠越痒,最后,连眼珠子都会痒得被你们自己抠出来。”
“咣当。”
“咣当。”
“咣当。”
………
除为首者,其余八人全部弃刀,跪地求饶。
“女侠,都是他指使的,我们没想杀你啊,求求您大人大量,给我们解药吧。”
“您开开恩,给点解药吧,我们再也不敢了。”
“女侠……”
几人一边求饶,一边已经忍不住开始挠痒了。中了那毒,身上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爬,连骨头都痒得难受,就这么一会的工夫,已经有人挠破皮出了血。
白苏看了为首的那人一眼,笑着不说话。
那人死死瞪着白苏,硬撑了一会,终是忍不住身上奇痒,不甘愿地跪了下来,垂头道:“求女侠,给解药。”
白苏笑了笑,姿态悠闲,慢慢道:“煮一锅放了艾草和苍术的水,煮沸,待凉下来后把自己全身都泡进去,泡满二十四个时辰。”
这法子……九人面面相觑了一会,有些不信。
这时,白苏背后的胡昊城忽然出声:“顾姑娘,何必为难他们,直接给他们解药吧。”
几人一听有人为他们开口求情,连忙附和:“是啊,女侠,您给解药吧,泡两天,皮都会泡烂了去啊。”
“女侠,这时候,让我们去哪里找艾草和苍术啊。”
“女侠……”
白苏不为所动,只淡淡道:“给钱给客栈的伙计,他们会帮你们做好这些。我没有现成的解药,只有这一个解毒的法子,用不用你们随意。”
“这……”求饶的几人立时噤了声,他们也是混了几年江湖的人,好歹还是能看得出,白苏的确没有骗他们。
首的那人猛然站了起来,咬牙切齿地说了一个字:“走!”话音未落,他转身便走,临走之前,还恶狠狠地瞪了白苏一眼。
其余八人立马跟上,不过一瞬间的事,巷子里就只剩白苏和胡昊城二人了。
白苏目光冷锐地看着九人离去,就在为首的那人瞪她的刹那,她动了杀机,那人不死,便是个隐患。虽然今日没有带剑,但并不代表她……
然而这时,一只手抓住了她蓄势待发的右手手臂。
白苏面上微微一动。
是胡昊城。
他在阻止她杀人?白苏收起指尖拈住的银针,淡淡一笑,也罢,虽是隐患,也未必能翻起风浪,下次那人若还想杀她,再让他死也不迟。
眼见几人已走远,她转头朝胡昊城道:“抱歉,让公子受惊了。我们回府吧。”
在灯笼微弱的光线照射下,胡昊城的神情很奇异。
他脸上的情绪,不是惊魂未定,也不是劫后余生的庆幸,而是厌恶和不可置信。
白苏不由一惊。
胡昊城松开抓住白苏的那只手,缓缓开口:“顾姑娘,真是好手段。”
“医毒双绝啊,胡某佩服,佩服。”
那富有磁性的声线,在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冷意逼人。
说完这一句,他大步朝巷外走去,再不回头,独留白苏一人站在空旷的石板路上。
白苏呆了一会,终于意识到一个问题:“喂,我不认识路啊……”她欲哭无泪地喊道,内心无比凄凉。
她这是招谁惹谁了啊。
之后几天,胡昊城再不陪着白苏逛街,又恢复了去太医院工作的作息,只是每回在家中见到白苏,都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一副没见到此人的表情,饶是白苏主动同他打招呼,他也不予理会。有一次,韩布南来胡府找二人出去游玩,也被胡昊城冷冷地挡了回去,让他碰了个大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