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我才不用你这个老巫婆负责!”陈萌瞪大眼睛朝胡鸢的手指吐了一口。
胡鸢把脸色沉了下来,将手指间夹着的那根香烟转移到另一只拿着打火机的手上,毫无征兆,扬起空出来的这只手就从下往上的给了陈萌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得“啪”地一声,听上去十分清脆。
陈萌的长这么大,除了有一次是跟男女同学玩累了混睡被老爸知道挨了一巴掌外,再没挨过打。平时老爸再生气,都不打了,口头教育或者扬起手吓唬吓唬她,她长大后,也知道惹事和叛逆要掌握一个分寸,老爸也在掌握着教育方式的那个分寸。
这个世上除了老爸,今天之前,再没有人这样打过她。妈妈都没有这样朝她动过手。
陈萌眯起眼睛,感受着脸上被巴掌震麻了的感觉:“又老又丑的女人,你别放我出去这个屋子,等我出去,我他妈刮花你的老脸!”
胡鸢冷笑,抬手朝着陈萌的小脸蛋又是狠狠地打了一巴掌:“你说我又老又丑?你妈妈又比我年轻多少!”
陈萌朝着打完自己就出去的老女人叫喊着:“我妈妈比你漂亮一百倍,一千倍,一万倍,你这个丑女人!”
陈萌没有去吃东西,那两个负责看着她的男人就像人肉木头桩。
怎么办,手上没有手机,根本联系不上其他人。
回头一看,窗子都紧闭着打不开,在老家的小镇上,陈萌只见过外面焊了钢筋的窗子,今天却在这里看到里面也焊上了钢筋的窗子。
防贼是一定不用这样的。
陈萌愈发不安,直觉胡鸢不是好人,不仅不是好人,而且还是比老爸更坏的坏人,坏到没有了基本的良心根。
连续被打两巴掌,陈萌是会死死地记着这个仇的。
陈萌问那两个人肉木头桩子:“我不去上学,学校的老师都不会找我吗?”
这边学校的规矩陈萌不懂,但是以前,在老家小镇上读书,每一次学生逃课,老师都会气的去家访,找学生的妈妈谈话。
坐在门口一把椅子上的那个人肉桩子说:“学校方面,你老爸和胡姐都已经替你安排好了,学校不会再过问。”
陈萌抬手捂着被打疼的脸,可以肯定,老爸在临走之前的安排和胡鸢现在所做的做法,必定有很大出入。
老爸才不会让别人这么对他的女儿。
……
去广州的一路上,苏景戴着眼罩靠在男人温暖结实的怀里休息。
她昨晚没睡好,现在又困又累,可却怎么都进入不了人们想要的那种睡眠状态。
苏景以为顾怀安睡着了,所以不敢乱动,但是,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躺着又实在难受,脑袋就稍微地动了动。
顾怀安下意识地伸手搂紧了她。
苏景一怔:“你没睡?”
顾怀安低头看她:“你没睡着?”
两个人一时都没有了声音,原来都睡不着。
苏景没有摘下眼罩,闭着眼睛静静地窝在他的怀里,很舒服。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成熟男人气息,说了件事:“我打算给女儿留长头发了。”
顾怀安点头:“留吧。”
“给女儿梳头发扎小辫子,以后会不会都是我一个人的事?”
“还有我。”
“你会吗?我还记得你上回是怎么给我扎头发的。”苏景说着笑道:“算了,我不想让女儿遭头皮疼的那份罪。”
顾怀安觉得自己那一回小心又小心,不想却还是弄疼她了。
到了广州,具体是什么情况都不知道,虽然有警察在,但一切似乎都还尽在陈前他们的掌握之中。
苏景不知道能说什么,索性跟他闲聊让自己的精神放松一下。
“顾想想很快就要长大了,你是她的爸爸,想过没有,如果顾想想不爱吃米饭,不爱吃青菜,挑食严重,影响成长了,这些问题你都打算怎么应对?”苏景认真考虑过这些问题,未来生活,应该是琐碎而又幸福的吧。
顾怀安思考片刻:“女儿也许像我,像我就不会有这些问题。”
苏景叹了一口气,万一像自己呢,小时候自己没少被老妈打骂,但都不重。长大以后,听老妈说起自己的小时候,苏景会觉得自己小时候是个很烦人的孩子,如今,24岁的自己也做了孩子的妈妈,自觉恐怕应付不了同样烦人的顾想想。
但愿女儿的这些方面都像爸爸。
……
抵达广州,下午了。
离开机场以后,苏景要按照陈前说的去往XX火车站见面。
苏景一个人坐在出租车里并不害怕。
出租车后面还跟着一辆车,当地警方支援,老A跟顾怀安都坐在那辆车里。
车上开车的年轻人跟老A在聊。
那年轻人说:“这帮人啊,抓不完,消停一阵不知怎么的就又出来,严重破坏了我们这里正常的生产生活秩序和社会治安稳定。”
老A抽着烟,说:“目前,案件侦破工作正在紧张有序的开展之中,等到这一伙人为首的被抓,底下的这帮小喽罗也就不敢蹦跶了。”
顾怀安阴郁的视线始终望着前面的那辆出租车,听到两人聊这些,不禁烦道:“先认真开车吧,你小心把车跟丢。”
开车的年轻人从后视镜里看了顾怀安一眼,随即对视上一双深沉锐利的湛黑眼眸,这便闭上了嘴。
虽是不聊了,在认真开车跟着,但年轻人却很不服气被一个莫名其妙的陌生人教训两句。
苏景乘坐的那辆出租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抵达约好的火车站。
顾怀安神经紧绷地坐在车里,视线望着苏景,嘴上却问老A:“我下去行吧,她一个人站在那里等,看着不太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