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景不禁想到以前的自己,陈前如果是一个完全丧失人性的坏蛋,那么,自己早死过八百回了。
老A常说,放心吧,我会给你安全保障。
但仔细想想,那只是老A的口头保障,死与不死,不是谁口头说了就算,在行动中,老A自己都挨过数次枪子,只是侥幸的保住了性命罢了。
现实中警方的大boss,并不是电影里大boss那么经打,计划不会万无一失,更没有警察和反派会像电影里一样炫技的靠武力解决,毕竟不是在拍武打片。
弄死对方为目的,哪管手段方法是否卑鄙。
苏景又想起赵量的妻子,赵量妻子大着肚子哭着说过,警方的线人哪有那么好做?
赵量做线人,一方面是为了脱离这个犯罪组织,曾经赵量是一个人,身边没有长久的女人,生理需要一般都跟兄弟们一样找卖的女人解决,提上裤子就走,无牵无挂。
赵量自从有了想保护的女人和即将出生的孩子,他就不想继续跟这些人混日子了,自己枪口上过火,老婆和孩子的未来怎么办?
另一方面,赵量为了钱。
赵量在答应做线人的那天起就明白,警方不能全信,跟警方只是合作关系而已。线人现实,警方也很现实,线人跟警方的关系,就类似于——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
苏景跟顾怀安回了家。
陈萌在婴儿房间里陪着顾想想玩儿,玩得很开心。
顾怀安跟苏景对视了一眼,而后顾怀安的手机响了,顾怀安转身去楼下接电话。
陈萌蹲在地上看着顾想想的小腿说:“苏景阿姨,想想妹妹的小腿上有一个小小的胎记,这个胎记会随着她长大而长大吗?”
“会的。”
苏景蹲下,用手绢给女儿擦了擦小手。
陈萌皱了下眉:“这个胎记,会不会很不好看呢?”
苏景问陈萌:“你的手机拿了回来,有人给你打过电话没有?你小叔没找你?”
“我小叔找我了,让我去跟他见面。”陈萌不屑地切了一声:“谁知道他打得什么如意算盘,我才不去,没准是那个姓胡的又要抓我!反正跟姓胡的一伙儿的我都不想搭理,我小叔儿说什么借口我都不想听,一切等我爸回来再说!”
“你小叔陈升是不是被胡鸢骗了?”苏景问她。
“骗?未必是吧。”陈萌低头用两只手扶着顾想想,眼睛盯着地板说:“我爸坐牢以后,我小叔可是得意的很,为此我还在无锡往京海打电话骂过我小叔儿,把他祖宗都骂了,气得都忘了跟他是同根生。我妈以前跟我说,我小叔这个人特别神经质,一阵一阵的,想法和立场总变,摇摆不定成不了大器。他想学我爸那样,做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是又没有我爸那么聪明胆大,难以服众。”
苏景跟陈萌聊道:“你爸对你小叔,好像很信任。”
陈萌抬头:“我觉得不全是信任,只是有些事情交给我小叔儿去做,我爸比较放心。我小叔儿倒是想背叛我爸,但那只是在我爸身陷牢狱被判无期徒刑的时候,平时我小叔儿肯定不敢,不怕我爸剥了他皮啊?我爸上回从监狱里出来,我小叔儿可是关上门跪下给我爸认过错的。”
陈萌越说越感慨,样子落寞:“有点儿想我老爸了,他一个人生活也不容易。我爸这人不是对所有人都没良心,我爸很重亲情,我奶奶当年的死给他造成很大的打击,然后我爸其实也挺宠我这个女儿的,还有我妈,虽然我爸跟我妈离婚了,但我爸把我妈依旧当成亲人一样对待。我小叔儿也是我爸的亲人,只要我小叔儿不是很过分,我觉得我爸真的不会动他一根头发。”
苏景没再说什么。
如果真的是陈升跟胡鸢合起伙来把陈萌困在那屋子里,那么,陈前一定不会饶了陈升。
亲情归亲情,但堂兄弟之间的亲情怎么比得上父女之间的亲情?
……
顾怀安临时有事要走,苏景出去送他,站在车旁小声问道:“陈前如果能回来,一定会联系他女儿陈萌,但是陈萌在我们这里……”
人被通缉,苏景觉得早晚都会被抓住。
陈前应该会为他女儿的将来打算一下,回来找女儿是必然要做的事。
顾怀安抬手轻拍了一下苏景的肩,安慰道:“先别多想,等我回来再说。”
苏景点头:“你也小心点儿。”
顾怀安上车,离开。
苏景目送着他的车驶离,其实早已不担心顾怀安和陈前发生冲突,全因在广州附近小旅店里陈前说得那番话。
抛开陈前做的那些恶事不说,在别的方面上,陈前确实是一个敢恨敢做的成年人。
苏景叹息地祈祷,祈祷陈前跟顾怀安最好永远都不要再见面,倘若见了,也希望能够理智的对话,不要敌对。
……
顾怀安开车去见了一位领导。
这位领导,便是引荐他跟老A认识的人,更是跟老A配合破案抓获陈前的人。
领导此次亲自跟顾怀安见面,话题围绕的只有陈前。
陈前在京海市这边有一个女儿叫陈萌,曾被胡鸢控制,而后由顾怀安把人从公安局接走。
陈萌现在正住在顾家的别墅里,跟苏景的关系特别好,陈萌说她不信任堂叔陈升,只信任这个跟她爸走得很近的苏景。
陈前是通缉要犯。
抓捕陈前的工作需要全方位展开,上面一层层的施加压力下来,所以,下面的人必须要想尽一切办法,力求用最短的时间抓获此人。
老A身在云南,受伤住院,跟往回一样,走运的捡回一条命,但却伤得不轻,根本没精力和这边的顾怀安苏景联络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