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误惹邪王:王妃千千岁(345)

作者: 倦舞 阅读记录

‘小顾念’的仇终于是报了,可却没有半分快乐的感觉。

顾念看着躺在赤金摇床里的旭儿,说不上什么是因什么是果,‘小顾念’的死才有了她的出现。

她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帮她报仇,然后好好的活下去。

春去秋来,寒暑交替,一晃就到了年底,这个年过的也很平常,从小年起,前门楼中门楼下就挂起了一色的琉璃宫灯,还有诸如腊梅,青松等等各色盆景也摆在影壁下。

别的王府如果人多,还会搭台唱戏,但晋王府总共只有三个主子,也就免了。

旭儿那么小,根本听不懂,而萧越更喜欢和顾念微服去戏园子里看,因为人多,可以听各种闲话,还可以蹭人家戏园子里的点心吃。

府里的长史依然是张长史,顾念也同他发过话,有人想看戏,他们也可以去请,只要费用不超支,都是可以允准的。

府里过年如何布置,该准备什么,全都由他来打点,外面管着王府的产业的,是从前萧越身边的白影。

这个白影,顾念在最初碰到萧越的时候,曾经看过,到了后来,就是暗一跟在他身边。

这次平王叛乱,白影忽然又冒了出来,原来,他就是那个影卫暗七……说到暗七,顾念其实还有个疑问,纪氏身后的那个人分明是靖国公,可为什么那次暗七被抓后,却是平王去审问。

里面具体的原因随着靖国公和平王的死,已经不得而知。

按照靖国公摆布平王的那架势,说不定那天平王根本就是代替靖国公去的。

从开始说将来天下会交给太子后,永平帝就一心一意的闲了下来,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了太子,所有的奏折都是送到东宫去。

如今永平帝顶着皇帝的名,享受着皇帝的待遇,活都是太子在做。

如此,承平二十三年过了,二十四年,二十五年,转眼,就到了二十六年春天。

这一年的春天,依然只是一个寻常的新年伊始,不过,从去年起,永平帝的身体渐渐没头几年好了,夜间眠浅,时有头疼。

今日下了早朝回来,又疼了片刻。

永平帝坐在床榻上,于公公见他白色中衣的后襟上有层汗迹,贴于后背,额头也隐隐浮出一层水光。

他连忙取了巾帕为他拭汗,“陛下,头可还疼?您可定要保重龙体,太医也说了,陛下乃是肝火郁燥,气结于心,您还是要精心修养,身子才会好。”

永平帝并未应声,自己擦了擦汗,丢下汗巾,问道,“还要怎么静心?如今朕是什么都放下了。”

一说到这个,永平帝的声音就变的深沉狠厉,于公公屏住呼吸,过了会赔笑道,“从前你不是时常说累吗?如今太子上手了,不是挺好。”

永平帝一语不发,慢慢下榻,拖着鞋子到了窗口,推开窗户,半响才问道,“晋王府里,最近可来了那个孩子的消息?”

“禀陛下,就是前段时间传来的那些消息,这段时间并未有新消息传来……陛下若挂念,奴婢这就传信,让他们送信进来。”

“陛下,您要真的想看,何不让晋王殿下抱进宫来?”于公公小心翼翼的说道。

但他转眼想到这三年来,晋王殿下除非必要,都未曾来见过陛下一次,有什么事情都是禀报给太子。

至于小世子萧曦,是一次也没进过宫,没让皇上看过一眼。

所有关于小世子的消息,都是皇上派去的人报回来的。

永平帝沉默片刻,“那孩子生在承平二十三年春天,如今二十六年春天,三岁了,朕确实很想见他。”

他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转身欲要去偏殿换身衣服,谁知刚一抬脚,只觉得头晕目眩,幸好他手快的抓住窗棂,否则一下就跌倒在地了。

“皇上!”

于公公惊骇地叫了一声,忙过去扶住脸色苍白的永平帝,却见他脸色又是一变,然后竟让生生喷出口血。

“陛下。”

“……莫着急……莫着急……叫徐太医……不准张扬出去……”

话音落,人也晕厥过去了。

养心殿里的宫人一阵慌乱,而于公公在惊乱之后,马上克制自己冷静下来,迅速发号施令,将养心殿当值的宫人都叫人看关起来,然后让宫人将昏迷的皇帝一起扶到里头的榻上,让人悄悄去请徐太医。

徐太医是太医院院判,是永平帝上位后提上来的,只忠心于永平帝,不用担心将他的病传出去。

自古以来皇帝打个喷嚏都能让人联想到很多,若再生个小病,那就是大事了。

于公公是永平帝最信任的人,自然知道皇上吐血昏迷的事情透露出去的结果,心头虽然担忧,但仍然将事情办妥,能瞒几时,就几时吧。

这一天,在众人还不清楚的时候,养心殿已经让属于皇帝的禁卫军不动神色地严守起来。

第二天,当听说皇帝身子有恙,罢朝时,众人心里虽有惊疑,但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承平二十二年,不就有好几天罢朝吗?

更何况就算永平帝倒了,但是有太子在,朝政也不会乱起来,所以,此事并无多少人放在心上。

可是,过了两天,三天一次的大朝会皇帝仍是身子有恙不能出现,就让人开始怀疑发生什么了,接着太子也去了养心殿求见皇上,都被于公公礼貌性地请回去了。

整个宫内宫外议论纷纷。

外面议论纷纷,可是此时晋王府里却是静悄悄,很安静。

东边一个小校场里,一个男童,大清早就来到这里,开始日常练功。

男童不过三四岁大,穿着件白色松江棉布小衫,容貌俊秀,头发梳成两结,顶在头顶两边,宛如两只小角。模样十分可爱。

到了校场后,在上面的一个案台上,插上一支香,就开始扎马步。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香短了下去,虽然刚练习不久,但男童额头很快就沁出汗来,不过他依然是纹丝不动。

倒是跟着他一起来的一个随从,见他照顾的小公子才不过三岁多,就开始如此刻苦的练习。

他鼓起腮帮子,用力的吹着那燃着的香,吹的上气不接下气,到最后到冒出一层热汗,总算是将那香给吹灭了。

见香灭了,那随从长长地舒了口气,兴高采烈地道,“小世子,快看,香已经灭了,今日马步扎好了。”

那男童,就是顾念和萧越的儿子,萧曦,小名旭儿。

他听了那随从的话,却仿佛没听到一般,继续蹲着扎马步,小身子如同小山一样,一动不动。

他的眼睛看向前方的一颗小树投下的树影,等到影子和墙角贴在一起了,这才站起身体,动了动发酸的小腿。

“小顺子,等下我父王要是来了,问我有没有练满一炷香,我就说你帮我吹了,我只好看着树影,也不知道有没有满。”

他年岁还小,声音里带着点稚气,听起来软软的,却是让那个叫‘小顺子’的吓得不轻。

他吓的跪在地上,抽了自己一巴掌,哭丧着脸对旭儿道,“小世子,您绕了我这回吧,下次再不敢了。”

旭儿上前,抓住他的手,不让他继续打自己,道,“我知道你是心疼我,为我好,可是,我不喜欢这样,答应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

刚才,我只是吓唬你的,我不会告诉父王和母妃,只是下次,你还这样,我可就真的生气了。”

小顺子站了起来,用力点头,旭儿这才露出笑意,从边上的兵器架上拿下一张小弓,搭箭,拉弓,瞄准,朝着前方的靶子,松手,射箭,动作一气呵成。

虽然箭矢没有射中靶心,但他如此年纪,那眼神,架势,十分沉稳,已经有了大家的风范。

旭儿一箭又一箭,虽然并未中靶心,但他并没有停下来,一直动作沉稳的练习着。

小顺子在一边看着,心里一阵心疼,简直恨不能亲自上去代劳,不过,经过刚刚吹香的事情,他不敢在发声,一直到旭儿停了下来,他才递上帕子,帮着搽汗,又倒了温水,让旭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