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惹邪王:王妃千千岁(624)
他是读科举出生的,他虽然不相信这些神神怪怪,但这些他都知道,这样的恶事,在金陵做了三年,那在京城呢?
是不是更久?
姜璇闭了闭眼,轻声问道,“还有呢?”
清玄这会是半点不敢隐瞒,竹筒倒豆子一般,什么都倒了出来,
“那个咒语,用最好杀朱砂,最好的黄表纸,所咒之人三魂七魄永远遭受囚禁,永生永世飘荡在时间,不能投生,不能转世,更不允许她作恶,而将此咒压在马桶地下,是因为那是最污秽的地方。
让所咒之人永世不能翻身,连同那人的子孙,死后不能投胎做人,遁入畜生道。”
“大夫人会在七月十五的时候,让我拿诛杀画符,扎在小人身上,然后把小人给烧了。
这样做,死人翻不起任何的风浪,最是损阴德的事情。
大夫人什么都懂,看来不是最近三年才做的,应该是做熟了……
我真的是受了指使才这样的,我……我见钱眼开,以后再也不敢了,求姑娘,大老爷饶命啊。”
室内安静一片,只有清玄磕头求饶的声音。
边上碧云,还有去而复返的姜海,听了清玄的话都惊呆了。
这是有多么的恨一个人,许氏是有多恨先头大夫人,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姜璇头皮发麻,身子发抖,简直要无力支撑着自己,碧云上来,扶住她。
姜瑜站在那里静静的听,听着,后背爬满了冷汗,一滴一滴的湿了他身上的官袍,他忽然觉得自己很荒谬,
他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可以保护妹妹,但是,他做的都是什么?他关注的又是什么?
母亲的死因,是妹妹提醒他的,这次,还是妹妹发现端倪,让他过来。
他枉为人子,枉为人兄,更枉为朝廷官员。
他摇摇头,拳头攥着,青筋暴起。
姜璇的手心已经被指甲掐破了,血水和着汗水,刺痛了她的心。
她转身出了雅间,蹬蹬瞪的往楼下跑去。
姜瑜吩咐姜海,“把人捆了,带回去。”
说完,追着姜璇而去。
前头姜璇深一脚浅一脚,闷头往前走去。
姜瑜追上后,一把拉住姜璇,抱着她,“没事了……交给哥哥好吗?”
他想要安慰姜璇,可他的心同样疼痛难当,眼眶红红的,他不知道‘没事了’三个字,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妹妹。
“以后这些脏事,不要亲自动手,让男人来,小姑娘就是要干干净净,快快乐乐的。”
姜璇眨眨眼睛,眼睛有些酸,胸口也有些酸。
她知道姜瑜肯定也很难过,可还是要分神来安慰她。
这就是有哥哥的感觉,很好。
忽然,她想起黄先生,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这个时候,她忽然很想他,如果他在,定然能够给自己很好的意见吧。
姜璇推开姜瑜,垂着眼眸,“母亲的死,父亲是知道的,只是,这之间他有没有插手?还有祖母,哥哥,我一定要弄清楚的。”
许氏对林棠,有恨很正常,有怨也很正常。
有怕,就不正常。
只有做了亏心事,才会半夜怕鬼来敲门。
许氏的手上,绝对沾染着林棠的鲜血。
否则,林棠绝对不会血崩而死。
“这不公平。”是的,不公平。
这个世道不应该是这样的,坏人做了坏事,还能得意洋洋。
什么也没做的那个,却遭受灭顶之灾。
许氏做下这些事情,她甚至可能给姜家戴了那样一顶帽子,可如今,还是好好的在姜家呆着,也没见老夫人将她送到庙里去。
姜瑜的心绪慢慢缓下来,“阿璇,对于许氏,我和你一样,恨不能喝其血,啖其肉。但这事,需要从长计议。”
姜瑜也想一刀下去了解了许氏,或者让父亲将她休出家门。
他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理智,他也想冲动,这样的冷静,让他都觉得自己太无情了。
可父亲才与他说过许氏进门的原因,乃至许家手中握着的把柄。
姜璇默默的垂着头,这几天,她也看明白了,许氏的事情背后定然是有她不知道的原因。
“哥哥,你不用说,我知道的,许氏虽然愚蠢,可许家在京城人脉交错,难以撼动。
许家不倒,许氏就不倒,就算父亲要休了许氏,可老夫人不会同意的。
她什么都不在乎,最在乎的就是家族的名声。
如果我们贸然出手,老夫人定然会第一个跳出来阻止我们。”
姜璇轻声的说着。
姜瑜‘嗯’了一声,别过头去,深吸一口气,有些无奈。
“阿璇,从今日开始,你可以好好想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是要许氏以命相偿,还是什么?
你想要什么,哥哥就往那个方向努力。”
姜瑜傲然的立在那里,给姜璇承诺。
其实,不管姜璇要什么结果,姜瑜,都不可能放过许氏,放过许家。
也许,一天撼动不了,那么,就一年,一辈子,总能在他闭眼的时候,有脸去见地下的母亲。
要说用命相偿,了结许氏,是很容易的,一点药,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许氏就能死去。
只是,许氏背后那个奸夫是谁?这个要查清楚。
还有许家,十多年前发生什么事情,也要查清楚。
姜瑜一边和姜璇往回走,一边脑子里盘算着,该怎么下手。
姜璇想的,就简单多了,她不过是想着查清楚真相,让许氏以命抵命而已。
兄妹俩没有坐马车,而是一路走回了姜家,姜府门口,姜崇背着手,在门口转圈,见到两人回来,上前来,
“你们怎么走回来了?”他上前问道。
姜璇抬起眼,今日的事情,让她太震撼,她有点不敢相信人,许氏这些事情,父亲知道不知道?
他醉酒后,那样的愧疚是不是因为他知道这些,但无能为力,只能借酒浇愁?
她笑了笑,声音很软,“许久没和哥哥一起说话了,爹爹,女儿走的脚痛,先回去了好不好?”
姜崇见她眼睛红肿,精神也不太好,想着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看了眼姜瑜,对姜璇道,
“你回去吧,别走回碧月阁了,让婆子抬轿子过来。”
姜璇喉头发酸,她还在笑,“嗯,好。”
姜瑜在后头看着这样的姜璇,心疼的都快抽死自己了。
看着姜璇上了软轿,消失在转弯处时,姜崇脸色沉下来,话从牙缝里挤出,“你跟我来书房。”
姜瑜一声不吭,跟在他的身后,去了书房。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姜崇一拍桌子,胡子都要翘起来,严厉地看着姜瑜。
姜瑜低头默了许久,再抬头笑了笑,“父亲一定要知道吗?”
姜崇盯着他,看的姜瑜抬起下巴,父子俩就那样对峙着。
“父亲,许氏为何那样的恨娘?为何那样的恨妹妹和我?恨到了要让我们下辈子做畜生的地步?”
他语气缓慢,平静中带着几分残忍的意味,将清玄说的那个咒语复述给姜崇听,看着姜崇那露在外面的面皮越来越白,腿在发抖,带动着他身后的小桌子也不太平稳起来。
“我不管你为什么把许氏娶进门来,也不管姜家是不是被许家捏着把柄,我在这里发誓,我一定要让许氏生不如死,也会让许家受到应该有的惩罚。
是他们养了一个如此恶毒的女儿出来。”
姜崇一言不发,捏着拳头,在后头的桌子上捶了一下,桌子应声而裂。
姜瑜眼皮都没动一下,甚至嘴角还嘲讽的一勾。
他把这些告诉姜崇,就是要试探,姜崇是不是在母亲林棠的死里是无辜的。
如果姜崇是无辜的,那么他的策略就要变一变。
不能怪他疑心的。他笑了笑。
姜崇不顾手上被碎木给扎伤了,从书房一直往内院而去,姜瑜跟在后头,见他进了正院,靠在墙角,仰起头,眼角红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