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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肉(双重生)(17)

由此,荔云鹰荔云鹤不过是归家了事,没受到任何损害,只有蒙炎不仅丢了骠骑大将军衔,威望还严重受损。

今生,对于这两位便宜兄长,荔水遥觉得,还是一直圈养在家里最好,可不能放出去祸害旁人。

“九畹。”

“奴婢在。”

“我听着前头的舞乐停了,夜宴该是散了,你去请郎主。”

九畹应声,即刻要去,荔水遥蓦的又改了主意。

“不对,他是故意让服媚‘偷听’的,为的是让我向他低头。”

荔水遥又想,倘若我是蒙炎,重生了绝不可能再重蹈覆辙,所以,他的确是故意让服媚“偷听”的,目的也许有两个,其一让我低头,其二是要告诉我,我在他那里什么也不是,故他不会爱屋及乌了,反而会恨乌及乌。

低头是不可能低头的,但是恨乌及乌,他要是对付荔氏,正是她想要的结果。

想到此处,荔水遥躺平了,拉高绣被,把手也放了进去,懒懒道:“我自有安排,熄灯,咱们睡咱们的,万事万愁随流水,不如一睡。”

兰苕九畹相视一眼,九畹便笑了,推着兰苕道:“你歇着去吧,如娘子所言,万事万愁不是一蹴而就的,不如好生睡一觉,养足精神慢慢来。”

兰苕轻叹,心里想着,服媚行事虽急躁,可有一点她说的是对的,倘若传到本家主母耳中,是会归罪娘子的,必不会轻易了事。

当所有人都看不见你,你就是虚无,任凭你如何恨意滔天,跳脚哭嚎,撕心裂肺,也无人知你。做鬼那几十年,荔水遥把自己养成了一个慢性子,静的下来,有时把自己挂在桃树枝上,一挂就是一年,也让她养成了一颗极好极好的耐心。

她真的不急,她更享受此时此刻软枕香被带给她的温暖,且把烦忧卸下扔在床下,明日晨起再拾起。

如此心无挂碍,很快就陷入了甜睡中。

前院的蒙炎,送走了旧部同袍就坐在镇绥堂上等着正院来人,他满身的酒气,一双眼却清明透亮。

这时环首从外面走来近前,“郎主,正院熄灯了。”

“?”蒙炎瞪眼。

环首很确定的点头,“熄灯了,黢黑。”

“她竟还睡得着?我不信!”

话落,蒙炎起身,大步流星踏出镇绥堂,直奔正院。

正院院门两侧有两间小倒座房,有两个仆妇值守,正房传下熄灯的命令,她们便熄了灯。

只是郎主未归,她们便不敢睡实,忽听得“咚咚咚”仿佛带着怒火的敲门声,立马惊醒。

“开门!”

这一听就是郎主的声音,片刻不敢耽误就抽下门栓开了院门。

苍茫月色下,蒙炎狂风一般就刮了进去,九畹值夜灵醒,忽听见脚步声就坐了起来。

“开门!”

声如洪钟,凶恶巴巴。

九畹吓的心肝一颤,强自镇定,隔着门提醒,“郎主恕罪,娘子已经睡下了。”

蒙炎气笑了,只觉自己还是心软了,才纵的她如此有恃无恐。

再又想到重生前自己死的何等窝囊,顿时火气蹭蹭蹭往上冒,直冒到天灵盖,抬起一脚就狠狠踹在了门上。

第011章 有余丹

巨大的声响惊醒了满院的人,睡在耳房的兰苕紫翘靸着鞋就跑了过来,九畹看着被踢的四分五裂的门,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她的脚软了。

“怎么了怎么了?”

“快、快进去拦着。”

兰苕什么也顾不上,撇下九畹交给紫翘,丢了鞋,赤着脚就冲了进去,便见郎主立在床榻前,堵的严严实实,上半个身躯在鹅黄纱帐里面,下半个身躯还露在外面。

她看不到纱帐里面的具体情形,只透过灯光瞧见荔水遥坐起来的身影,急的跪到旁边就劝道:“郎主,娘子病了,您有再大的火气,等娘子病好了再发作,求郎主怜惜我们娘子身娇病弱,顾念一二。”

纱帐里,荔水遥穿着粉白的绡纱衫,系带松散了,半片垂落,露着雪白腻理的肩头,她面色潮红,双眸水亮清透,与怒火勃发的蒙炎对视,如一汪柔柔的水,缠了他的身,浇了他心头的火。

“阿郎,我发烧了。”声音又娇柔又软弱,“明日再说吧,想睡觉。”

说完躺下,拉高被子,“你的夜宴吵到我了,我想挪到后边画堂春水阁去住。”

“不行!”蒙炎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却怎么都找不回怒火,气急败坏的否决。

“好吧。”又乖又可怜。

“你把门踹坏了。”

“我修。”

“嗯。”

没一会儿,荔水遥又睡了。

蒙炎在床榻上坐下,僵硬的道:“去打盆井水来。”

兰苕慌忙去了。

此时,紫翘扶着九畹走进来,九畹鼓起勇气道:“郎主,奴婢们来伺候娘子吧。”

“滚。”

九畹膝盖一软,连带着紫翘双双跪了。

“发烧了,你们竟不知道,伺候的如此不尽心,要你们何用,不是看在你们是她贴身侍女的份上,通通拉出去痛打一顿。”

“是,郎主教训的是。”九畹自责起来。

紫翘更是羞愧的不敢抬头。

服媚穿戴整齐的匆匆走来,见九畹紫翘跪着,她也跪了过去,努力缩在她们后头。

“去前院找环首,告诉他,明日一早送一扇门过来。”

紫翘领命去了。

这时,兰苕带着捧盆的小豌豆疾步走来,兰苕跪下就道:“郎主,请让奴婢来服侍娘子。”

“滚。”

蒙炎招了小豌豆到床前,从沁凉的井水里拧出一把软巾,敷在荔水遥发烫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