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宠田园,农女太子妃(1007)
“所以,你们没有接旨?”古尚卿皱着眉头,从柳雅的手里接过这份圣旨看了看,道:“这确实是皇亲笔。可是皇的圣旨应该没有那么快到达吧?”
冯骥合点头道:“我们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圣旨当前,我们要么认罪伏诛,要么抗旨逃离。我们想着将军还在被围困之,我们不能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因而准备抗旨离开。但城头,守备直接命令放箭,我们这余下的不足五百人,又折了一百。”
冯骥合叹了口气,道:“此时我们已经知道,这次将军出征应该已经被人算计在内了,将军和我们的结果,都是必死无疑。可我不甘心,我替将军不值,因而我带着余下的人,一路拼命往京城赶,想要当面向皇报告此事。哪怕最后只剩下一个人,也要冲到圣面前,禀告皇我们不是逃兵、我们没有勾结叛军。但是,一路的追杀,最后我们走到这里剩下百十来人。”
说到这里,冯骥合不再开口,双手抱住了头,把腰弯下去,整个人都蜷缩的像是个虾米,还发出呜咽声。
柳雅明白,最难的不是面对敌军浴血奋战,不是意志坚定宁死不屈,而是被自己的国家所抛弃,一路被自己曾经的同胞、战友所追杀。
杀到最后,身边的兄弟一个个的倒下去,他们距离京城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而且,最关键的是意志在一点点的被磨灭,希望也渐渐的消失了。因而,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遇到了孔枭,然后留了下来。
柳雅忍不住又问道:“那后来呢?我爹他……他是什么时候……”
冯骥合没有说话,而是他身后的一个徒弟接着道:“我们离开边关战场的第十五天,得到了将军战死的消息。我们当时恨不得立刻冲回去,哪怕是和将军一起死,我们也甘愿。但是主帅说,将军死的冤屈,不明不白的没有人知道真相,因而我们还要继续走下去。但是又过了几天,则是听到了朝廷追封古将军为大将军王的消息,并且还四处张贴告示,说大将军王浴血奋战,以身殉国,连同他身边的亲属副将一并战死,共一万三千六百人。”
“一万三千六百人?”这个数字让柳雅一愣,一时间不明白他这么强调这个数字是什么意思。
那个人解释道:“这个数字包括了将军的亲随军六百人,三千直属铁骑军,一万的古家军。也是说,凡是忠心跟随古将军的人,全部被……”
说到这里,这个人也说不下去了。
柳雅这才明白,看来这真的是一次有计划的大行动。否则不会把一万多人全部杀死,圣旨也不会来得那么“及时”了。
古尚卿也不由得吃惊不已,道:“这一次足足损失了一万的古家军,难怪我二叔要弃武从了。”
柳雅这才知道,原来古家还曾经养过一支叫做“古家军”的军队。
这时候,冯骥合抬起头来,脸还带着泪痕。所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他此时应该是真真正正的痛了心,伤了情。
第1369章 惊天大阴谋
冯骥合抹了抹脸,苦笑道:“我当时便知道,我们这仅剩下的区区一百人,算是拼尽所有人都性命最后到达京城,估计也不会有机会见到皇、说出真相的。反而可能是再多几个‘英烈’而已。”
柳雅听到这里,便问道:“因而,你们在此地留了下来,不想再回去了?”
她能够理解冯骥合的意思,并不是说他贪生怕死,而是因为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没有办法昭雪是白白送死。
可是这么多年来,冯骥合没有任何动静,甚至连古家的人都不知道他还活着,隐居在这里,那他们又和死了有什么分别?
冯骥合叹了一口气,看着柳雅,用下巴指了指那匣子里的另一张圣旨,道:“我们其实也是为了能够保存这件东西,才一直等到现在。我们不是没有想过办法,可是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我们是不会轻易露面的。或许,平巴山会是我们的坟墓,但我们总会想办法,把这样东西传下去的。”
柳雅和古尚卿疑惑的回头,再次看了看匣子里的另一张圣旨。
最开始,柳雅以为那是两份意思差不多的圣旨,都是要把冯骥合他们赶尽杀绝的。
但是柳雅拿起第二张展开的时候,不由得一愣。
因为这张圣旨并不是写给冯骥合的,也不是要把他们地格杀的。而是写给大将军古承铎的,也是写给柳雅的父亲的。
圣旨大致的意思,是让大将军古承铎不可轻易与敌方交战,并且要配合、听从边关守备阮世鸣的调遣,关键时刻,还要把兵符令箭交出来。
柳雅看了觉得这份圣旨有问题。她将圣旨交给古尚卿,问道:“哥,我爹当年是领军的大将军,为何还要听从边关守备队调遣?我没有见过圣旨,但这其的意思是个人都明白根本说不通吧。”
古尚卿接过圣旨从头到尾的看了两遍,最后皱着眉头摇摇头,道:“我若不是见过真正的圣旨,我都要以为这道圣旨是假的了。所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其实本来的意思是指出征在外的将领更明白当时的战事和情况,可以酌情处理当时的局势,而非欺君之罪。但是这道圣旨的意思,分明是在让三叔交出兵权,这样的圣旨我真是没有见过了。”
古尚卿说完,看向了冯骥合,问道:“这份圣旨,是我三叔让你带出来的?”
“是。”冯骥合点点头,道:“大将军让我将这份圣旨直接送到古家,来鉴别真伪。因为他怀疑,这的的确确是一份假的圣旨。因为这道圣旨并非京城特使亲自传旨,而是从边关守备阮世鸣手里接过来的。当时大将军有意不遵旨行事,因为战局紧张,稍有延误可能造成极大的后果。但阮世鸣也因此立即发难,说大将军抗旨不尊,要把将军治罪。”
听到这里,柳雅和古尚卿都已经明白了,这份圣旨十之七八是有问题的,阮世鸣也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
古尚卿又问道:“那你所说的叛军又怎么样了?除了那一万三千六百人之外,其余的人呢?”
大将军领兵出征,确实不可能只带一万多人的。算朝廷兵力调配不足,不能一次领兵十万之众,可是几万人总是有的。
冯骥合再次叹了口气,道:“将军领兵出征一共八万人,除了那一万三千六百人之外,我带走了两千人,另外还有伤兵五、六千人。而除了之前几次战役牺牲的将士们之外,有三万多人直接是叛徒李司仁带领的,还有近两万人摇摆不定,在情况对将军不利的时候,直接投降过去了,还口口声声喊着什么要效忠朝廷,劝将军不要抗旨不尊。但是后来听说,那个叛徒李司仁直接被将军斩杀于马下了,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虽然冯骥合嘴说是出了一口气,可是眼圈又红了。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过战场的铮铮硬汉,竟然几番落泪,场面也实在是令人唏嘘。
柳雅听之动容,心情久久难以平静下来。
在她的耳边,似乎能够听到英烈们激昂愤慨的呼喊声;在她的眼前,仿佛能够看到一幕幕刀光剑影、铁蹄长枪,在沙场,男人们可以流血不流汗,可以为国抛洒热情、喊出最后的声音,可是他们经不起背叛和侮辱,那好像是从背后刺入他们心脏的一把利刃。
古尚卿手里捏着那份圣旨,也在大口的喘气。他的一双桃花眼瞪了起来,牙齿更是紧紧的咬着。
半晌之后,他忽然道:“我爹和我娘,也是为国捐躯,那一次,古家军也损失了近七千人。两次失利,古家军受到重创,古家军一共三万人,只有一万多人现在囤在东北边关的罗丘,那是古家军最后的荣誉了,却没有想到,原来古家军没落于阴谋诡计。”
柳雅听古尚卿说完,也是一怔,继而回想起来,古尚卿几次说他是孤儿,从小跟随二叔和三叔长大。他的父母也是死在了战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