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宠田园,农女太子妃(1925)
赫连天祁见柳雅的表情一滞,还以为她是害怕了。连忙扶住她的肩膀,道:“雅儿,怪我没有提前和你说清楚。何伯伯年轻的时候是昆仑奴,被我娘亲救了下来,一直追随着她了。”
哦,对,古代跟黑人叫做“昆仑奴”。
柳雅摇摇头,道:“我不是害怕,我只是有点惊讶而已。”
然后又对床的何伯伯一笑,礼貌的道:“何伯伯您好,我叫柳雅,你可以叫我雅儿。我是赫连若的朋友。”
“何伯伯别听她胡说。”赫连天祁抢白道:“你看她的年纪还没我大,怎么会是我娘亲的朋友。她原本是……是我的小媳妇,可是我见着她晚了一点,她已经与我堂弟订亲了。不过,如果他对雅儿不好,我还会把雅儿抢回来的。”
赫连天祁自顾自的倒苦水,大说了一通之后,床躺着的何伯伯也跟着笑了。
他摆摆手,指着一旁的凳子道:“坐,坐。难得两个娃娃不嫌弃,还来看我。”
何伯伯说话没有什么口音,也不是外国人的腔调。看来昆仑奴只是一个人种,应该不是真正从非洲来的朋友。
赫连天祁左右看看,道:“这里的佣人都不做事的吗?屋子也不收拾一下。”
何伯伯又笑了笑,不过因为他的脸是全黑的,还有好多皱纹,所以也看不出他是苦笑或是别的什么脸色。
何伯伯从床边拉出一床脏兮兮的毯子,朝旁边的恭桶扔过去,给那只散发着臭气的恭桶盖住了。
然后他才慢悠悠的说道:“我是昆仑奴,算是有了些事业和作为,也终究是他们眼里的黑鬼。还有人能够给我送一口饭吃,已经算是不错了。”
这话听起来让人心酸,可是何伯伯说的自然,竟然听不出他有怨恨或是不甘。倒像是他很认命似的。
柳雅有些不解,她见过鱼大哥和玛丽,那是两个人到年却还保持着浪漫和血性的人。
可是眼前的何伯伯却好像天生很自卑。难道说赫连若都没有办法将他的自卑思想改变?
赫连天祁道:“何伯伯,你不必这么说,雅儿是我请来的医者,她的师父是神医。如果你的病能治好,你还是一条好汉。”
“呵呵,那好。不用做好汉,让我还能自己走走路,看看那院子里的花草行了。”何伯伯的要求竟然这样的低。
柳雅问道:“何伯伯,能不能拉开窗帘?这样我没法给你看诊。”
“行。我也好久没有见过太阳了呢。”何伯伯的脸有了笑容,眼里也出现了一抹渴望。
这是个怎样的老人啊,竟然对太阳都会如此亲切。
他身边的人都没有人性吗?为什么不能善待一个老人呢。
可是当赫连天祁去拉开了窗帘,阳光照在这位何伯伯的脸时,柳雅不由得再次惊呆了。
原来这个“何伯伯”并不老啊!
虽然他面有很多的皱纹,可仔细看来也只是因为太瘦了,皮肤松弛而使得抬头纹和法令纹加深。
其实仔细的看,何伯伯眼角没有鱼尾纹,嘴唇也不是皱的,而是黑人特有的饱满唇形。
他头的花白发丝也是灰、褐色居多,发质粗硬没有什么光泽,应该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白发,也不是因为年老。
如此看来,这位“何伯伯”也是四十多岁的年纪,估计和鱼大哥也是差不了多少。
这本来应该是个事业有成的年男人,可是竟然被疾病折磨成这样?
柳雅坐在床边,拉过了他的手腕,细细的诊脉。
何伯伯很谨慎的样子,大气都不敢出似的。
过了一会儿,柳雅皱着眉头问道:“何伯伯,我能掀开你的被子看看吗?”
“这个……怕是不妥吧。我这身子很久没洗了,很臭。”何伯伯连连摆手,道:“要不让赫连小子看看吧。”
“没事。以前我爹也是腿不好,吃喝拉撒都在床。后来遇见了我师父,他现在已经可以自己行走了。”柳雅说着,给赫连天祁使眼色,示意他过来帮忙。
赫连天祁点点头前,轻轻地把被子掀了起来。
何伯伯似乎没有什么感觉,好像瘫痪的挺严重的。但是被子掀起来之后有一股恶臭传来,他闻到了,立即道:“不行不行,你一个姑娘家,不能看。”
“我是医者,无男女之别。在我眼里都是病人。”柳雅说完,帮赫连天祁将被子拉开,一看之下也不由得心生凉意。
何伯伯的两条腿不止肌肉萎缩,还生了严重的褥疮,有些地方已经烂得深可见骨了。
这样的情况他自己都不知道,也不晓得疼痛,要治好真的是很难了。
赫连天祁也是气愤夹杂着心疼,恨恨的道:“你这些佣人都该重罚,哪有这样伺候主子的。”
柳雅按了按赫连天祁的手,示意他现在不要发作,以免让何伯伯担心。她则是拔出几根金针,道:“我给您针灸一下,看看筋脉的情况。”
几根金针刺下去,情况倒是没有看见的那么糟糕,何伯伯还有痛觉,只是反射神经不敏感而已。
柳雅道:“何伯伯,你现在需要全面的治疗,但是这里的人怕是没法好好配合治疗照顾你。你看看能不能跟我们走?”
第2604章 该出现的人没出现
柳雅提出带何伯伯走,何伯伯却犹豫起来。他想了一会儿,摇头道:“这里终究是我的家,是我的根呀。”
赫连天祁愤愤的道:“我带你回家。我娘亲还时常念着你们当年的事情。既然您也曾经热血过,现在又何必逆来顺受?”
“不一样了。”何伯伯摇摇头,苦笑道;“当年我还是昆仑奴,过着奴隶的生活也没有人把我当人看。当境况有一点点好转我都满心欢喜,全身是劲儿。我从来没有过家、也没有真正的亲人。而这里的一砖一瓦都是我自己靠着双手挣来的,我把这里当成了自己的家,我,我舍不得离开。”
“可是你并不老啊。”柳雅伸手顺了顺何伯伯粗硬的头发,道:“你应该也认识鱼大哥吧?他现在和玛丽很幸福,两个人还是海的王者。你不想再重新找回当年的感觉吗?”
何伯伯听柳雅提起鱼大哥和玛丽,眼里的神采有一瞬间被点燃了,亮闪闪的道:“他们都还好吧?”
赫连天祁点点头握起了何伯伯的手,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柳雅道:“我去过水云阁,见识过那里的繁华盛景。你既然是水云阁的主人,应该知道自己有过什么样的辉煌,你该为自己骄傲,应该努力活的更好。”
任谁都很难把水云阁那样一个女子的欢乐场所,和眼前的黑人老伯联系起来。
当然,他其实并不老,只是岁月的磨砺和沧桑,让他的心老了。
提起水云阁,何伯伯脸的光彩又暗了下去,甚至还有两颗晶莹的泪花在他的双眼里打转。
赫连天祁气得一跺脚,道:“我听说您收养了一个儿子?是不是他……”
“不是不是,他很好。水云阁如果没有了他,也没有今天。”终于提到了水云阁现在的主人,何伯伯却不想多谈,只是一句带过便不再言语了。
赫连天祁没办法,转而问柳雅道:“雅儿,你说怎么办?要么我们每天过来?”
柳雅悄悄地给他使眼色,意思是一定要带何伯伯走。
赫连天祁懂了,点点头道:“交给我吧。”然后他转身出去,大声叫道:“来人。”
之前应门的那个管家婆子答应一声,乐呵呵的跑过来问道:“公子,有何吩咐?”
“家里有马车吧?给我备。”赫连天祁又道:“还有你说的那几个丫鬟、小厮、厨子都叫过来,有赏。”
一听说有赏,管家婆子连忙答应着下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粗手大脚的丫鬟过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个厨子。另外两个小厮是赶着马车过来的。
这些人一个个都长得不怎么样。尤其是那两个小厮,一看是痞子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