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沉沦(134)

突然想起很多年前，因为担心叶闻星会不会害怕，打回家的电话。

听到的却是宋烟的声音，告诉她叶闻星在约会。

从那时起，她就学会了忍耐，即便是再深的情绪她也学会了不同人诉说，忍着忍着也就忘记了。

也许是一种自我麻痹的行为。

很弱者，但很有效。

宋烟没理由骗她。

她只是觉得，如果她能够喜欢别人，也许有一天也会再次离开。

七年间，她变了许多，也许早已经不是叶闻星喜欢的那个人，在一起后，也许她还会离开。

她想。

如果能喜欢别人也好。

可是另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想。

两个声音拉扯，也成了这些日日夜夜里，她无法想通的事情。

叶闻星从小就怕闪电打雷，以前这种时候都是她在陪伴。

在她走后的几年，又是谁在陪伴她。

偶尔想想，心疼又嫉妒。

秦摘月敲了敲门：“叶闻星。”

没人回应。

“我进来了。”

打开门先看见的就是床上裹着被子像蝉蛹的人。

先前的情绪都已经抛空，秦摘月现在眼里只有叶闻星，这般害怕的叶闻星。

她将灯打开，轻轻抱住她，将被子打开，轻声安抚她：“别怕。”

似乎是听见她的安抚叶闻星平静了许多，任她将被子里打开。

入眼的是叶闻星红着的眼睛。

正当她准备说话时，天空中又突然闪过一道雷电，惊得叶闻星紧紧抱住她，嘴里一个劲地念叨着什么。

秦摘月愣住。

以前叶闻星反应从不会这么大，也不会这般哭，更不会一个劲地道歉说对不起。

秦摘月摸了摸她的背脊，安抚她：“没事的没事的。”

“不哭了。”

许久没有安抚过人，秦摘月声音有些僵硬。

叶闻星一个劲地往她怀里钻，秦摘月呆在原地，只能尽力地抱住她。

叶闻星嘴里小声嘟囔着，秦摘月低头去听：“你说什么？”

叶闻星不停地摇头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不喜欢女生。”

……

……

原来重复的是这句话。

秦摘月浑身血液都仿佛僵滞了。

不喜欢女生。

这是真心话吗？

那这些天算什么？

“叶闻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一瞬间秦摘月不知道自己想干嘛，对眼前人从未有过的情绪。

是恨意。

不喜欢女生。

这些天你在干嘛？

前一秒告诉我说只喜欢我，后一秒告诉我不喜欢女生。

“叶闻星，你到底想干嘛？”

窗外电闪雷鸣，瓢泼大雨如约而至。

玻璃被风雨敲打，发出响亮的声响，很脆很杂。

一声声都像是砸在秦摘月的心上。

“你在和谁道歉？”

秦摘月捏着她的肩膀，带着狠意。

在和年少时向她告白的她吗？

即便是惊恐时，也还想着拒绝她吗？

那这些天的表白算什么？

即便是当初被拒绝，之后漫长七年，她也从未恨过叶闻星，因为她知道，过往的那些温暖是真的。叶闻星拒绝她不是错，甚至在对方将她当朋友的情况表白，这种行为是很不负责任。

有错的或许是她。

可是这一刻，她感受到了不受控制的情绪。

她的恨意在滋生。

在她想尽办法克制自己的情绪，去接受时，叶闻星突然告诉她，那都是逗你的。

我根本就不喜欢女生。

不喜欢女生，那她算什么？

这些天又算什么？

“叶闻星。”秦摘月声音冰冷，没有哪一刻，她有这么强烈的冲动。

管她喜欢不喜欢。

是她在招惹你。

凭什么你永远这么被动。

凭什么任由她伤害你。

秦摘月别犯傻。

脑海里除了这个声音，就是过往的一些温暖片段。

年少时被她刻意遗忘的，还有这段时间叶闻星刻意接近的。

都是与叶闻星相关的记忆。

张杳杳说的没错。

因为这个人是叶闻星。

所以她无法拒绝。

秦摘月微微闭眼，感受那种疼痛在她心间蔓延。

“你一再招惹我干嘛。”

窗外雷声渐停。

叶闻星的哭声也随之安静下来。

啜泣声渐渐平息。

叶闻星感受到温暖，她缓缓抬头，含着泪水的双眸看向秦摘月。

看见的却是对方陌生的目光。

冰冷而又无情。

更甚至带着丝丝恨意。

这让叶闻星浑身僵硬。

“我……我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每当这种时候叶闻星总是会产生断片，她只知道自己仿佛回到了当时的环境，她恐惧害怕找不到出路。

她在黑暗里穿梭，寻找着出路，记不得现实的路。

有时候她也会想，找不到就算了。

可是每到这种时候她都会想起秦摘月。

她想，她还要和她见面。

她不能放弃。

她还没有和秦摘月告白。

“月月——”

“我好想你。”

眼前的人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秦摘月觉得自己身体僵硬，就连脑子也已经无法运转。

她想。

怎么会有人这么虚伪。

将她当成什么了？

“是吗？”秦摘月冷冷出声。

叶闻星正处于崩溃，脑子还转不过来，只觉得这样的秦摘月很可怕，仿佛下一秒就会将她扔下。

她好像在梦里。

这是梦里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