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沉沦(89)

不缺钱也不缺女朋友。

经济独立精神独立，也可能根本就不需要女朋友。

没见对方追问，秦摘月瞧了她一眼。

只见她低下头，不知在想什么。

被注视得久了，叶闻星才回过神来，抬头问：“那我还能给你什么？”

演员只是一个幌子，叶闻星很想知道自己有什么可以给她。

看见她沮丧却强装镇定的目光，还有唇角努力保持的笑容，秦摘月原本想说的话卡在喉咙。

“你……”

你挺好的，温暖可爱，只是我不想回到过去。

秦摘月怎么也说不出来这样的话。

她微微闭眼。

“再说。”

又是再说。

叶闻星觉得她现在或许应该庆幸，至少秦摘月不会说什么难听的话来打击她。

经过这一出客厅里沉默了不少。

叶闻星现在脑子里装的都是问题，根本看不进去电视。

目光在电视上，心思却早已经飘远。

“叶闻星，”秦摘月突然出声，“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一定非要谈恋爱。”

好像知道她想说什么，叶闻星哦了声：“那一定要干嘛？”

“最舒服的距离就是朋友。”

“你是在说我们是朋友啊，”叶闻星装作思考的样子，“你把我当朋友？”

秦摘月：“……”

“至少过去我们是。”

“那就是说现在不是了。”叶闻星说不难过是假的，她连个朋友关系都不算。

叶闻星侧了侧身子，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微红的眼眶，她摇头：“我不行，就算是朋友，也不能亲亲抱抱爱爱。”

不是朋友，没有关系。

仿佛只要她不缠着秦摘月了，她们之间就会彻底失联。

秦摘月：？

她在说什么？

爱……爱？秦摘月的心情变得微妙起来。

她不自在地轻咳了声。

“如果我不联系你，我们之间是不是就彻底不联系了？”

叶闻星没注意到对方的表情，她不认为秦摘月会主动联系。

在这段出差的日子里，都是她在找秦摘月。

似乎没有哪一刻是秦摘月主动找她，或者思念她的。

没有。

聊天记录她已经看过好几遍，虽说秦摘月的态度比之前温和了许多，但从本质上来看是差不多的。

当然，这也是应该的。

毕竟喜欢对方的人是她。

秦摘月没有义务像她一样。

安静了许久。

叶闻星终于听见秦摘月的回答声。

她说：“是。”

要是往常这种时候叶闻星肯定会哭着离开。

也不知是早知道结果，还是被拒绝的次数多了，她竟然对这种话免疫了。

虽然眼底和心底有些发酸，但还在她能够忍耐的范围。

要真像她说的那样。

“那我更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了，要更努力更努力地追求你，”叶闻星朝她笑，“这样就算有一天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也不会后悔。”

“至少我努力过了，往后再想起来，该遗憾的该难过的，就不会是我。”

叶闻星说得认真，一字一句清晰地传进她耳中，清晰地砸在她心尖，有微微颤动。

这比她认识的叶闻星更加坚持勇敢。

在她记忆里，只有对自己很喜欢的东西叶闻星才会表现出极强的耐力，并为此付出努力。

就像高考时，她从未怀疑叶闻星能够考上溪榆大学。

“这种感觉好像有点熟悉诶，”叶闻星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小声嘀咕，“上一次这样还是高考的时候。”

以为她在转移话题。

秦摘月心不在焉地顺着她的话说道：“毕竟是你最想学的专业和大学。”

“错，”叶闻星两手交叉，坦然地望着她，唇角上扬，“那是因为我想和你去同一个大学。而且我很害怕你真的会陪我复读，我会愧疚死，所以才会拼了命地学。”

“支撑我的不是梦想，是你，”叶闻星突然有些丧，“我没有梦想，只有你。”

这是自从秦摘月离开后叶闻星才明白的事情。

她的梦想并不是溪榆大学，而是和秦摘月一起进入溪榆大学。

没有秦摘月的溪榆大学，对她而言并不是什么梦想。

“我一直，一直都喜欢你。”

数不清这是叶闻星第多少次的表白。

真挚而又热烈，无所畏惧却又患得患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秦摘月先移开了目光。

无法直视她眼里的情绪。

她不该带她回来。

不该去酒店。

不该回消息。

甚至不该回国。

“月月，听你宋阿姨说，星星快订婚了。你们之间的事早就过去了，妈妈也知道错了，回来吧，回来好不好。”

那天窗外下了很大的雨，电闪雷鸣，和很多年前她拨电话给叶闻星那晚一样。

葡萄视频的邀请函几乎和她妈妈的电话同时间出现。

她想，七年时间够了。

时间漫长到，不知到底惩罚了谁。

“你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秦摘月从往事中回神，在看见叶闻星面容时，又微微闭眼，小声说，“不可能了。”

怎么不明白，不拥有就不会失去。

没有执念就不会受伤。

执着于往事终归会害了自己。

即便是听了很多遍的拒绝。

即便是早已经知道的答案。

一遍遍地从秦摘月口中说出时，她终究还是忍不住心酸痛苦难受。

她只能一遍遍道歉，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

最后不知是在为年少的自己道歉，还是在为自己一遍又一遍地纠缠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