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不定就能弄明白萦绕在自己心头那些不可捉摸的感受。
如果自己对菖央可有可无,又或者菖央抛弃自己选择她人,无论那人是辛太后或是辛妃,又或者旁的什么人。
当然施晚昭,都是不可接受的。
菖央茫然看着面前恢复往日里冷淡模样的施姐姐,没有多少血色的唇抿了抿,而后轻启道:“不能都选么?”
母后,对于菖央而言是极其敬畏的存在。
哪怕从前遭受母后的责罚禁闭,亦知晓母后不喜欢没用的自己,可菖央并不讨厌母后。
至于施姐姐,菖央当然是最喜欢的。
宫廷之中没有人比施姐姐更让菖央这般日思夜想念念不忘。
可菖央却不知自己的回答已经引起施姐姐的不高兴,连同周身萦绕的清香都消散干净。
施晚昭漠视的看向裹着薄被满面为难的菖央,心间已然知晓她的抉择冷冽出声:“不可以。”
看来在菖央心里早就已经选择辛太后,所以她才听从禁令不去华容殿。
这种结果让施晚昭没来由的愤怒,连同落在她脸颊的指腹力道都愈发重了些。
或许,此时的施晚昭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是在恼羞成怒。
因为菖央没有毫不犹豫的选择自己,相反她在犹豫不决的舍弃自己。
“嘶……”菖央吃疼的皱了下眉头禁不住喊出声,“疼……”
施晚昭墨色眼眸犹如犹如风平浪静的深海,让人不可窥见心思,可深海之下却已经掀起狂风巨浪,出声:“真可惜,陛下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辛太后,迟早就要废菖央的皇位,到时她的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她将会为今日的错误选择付出代价。
说罢,施晚昭转身头也不回生气的离开寝宫内殿。
可怜的菖央全然不明白施姐姐怎么突然不高兴走了。
自己明明还没说答案呢。
如果真的只能选一个,菖央心里更想选施姐姐。
因为母后永远不会像喜欢施姐姐这般对自己温柔体贴,偌大的宫廷没有人会比施姐姐更好了。
这方天光大亮时,乔管事入内查看女皇陛下病情,见其已然苏醒,连忙准备御膳,以及让人通知颐养宫。
女皇病愈的消息从长生殿传出时,宫外忙着逃亡的太医却携同家眷早已经改名换姓的离开都城不知踪影。
只不过这个消息并未引起太多的注意,就连辛太后也没有派人着力去寻找。
初夏至四月下旬,炎热愈演愈烈,眼看端午节临近,宫廷宴会亦随之多了些。
一直养病卧榻的菖央缺席早朝多日,而辛太后更是理所应当的把持朝政,连同菖央出行长生殿都需要通报。
换言之,菖央算是被变相的软禁夺权。
而半个多月的时日不曾出长生殿的菖央,整个人面上更是浮现病态的苍白。
那几日的发热来势汹汹,菖央本就瘦了好多,一时半会调养身子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这身明黄宽袖衣袍衬的菖央身段似纤瘦堪折的柳枝,行走的并不快,呼吸声却分外明显。
远处的施晚昭都能感受菖央的吃力,暗想她可真是过于娇弱。
而当菖央明亮眼眸满是期盼的跃过宫廷宴会坐席众人时,施晚昭早已冷冷的故意移开目光。
“参见女皇陛下。”众人跪伏行拜。
菖央一眼就在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颜色中看见身着黛色银丝杜鹃绣纹双系扣裙裳的施姐姐,心间没来由的呼吸停滞,犹豫的迈步走近落座身旁。
许是因为有段时间没见施姐姐,以至于菖央没来由的心慌,眼眸流转在施姐姐面容,就像是隔着寒雾观赏昙花。
就连施姐姐周遭的空气都弥漫清冽而熟悉的气息,菖央喜欢施姐姐的味道,鼻头耸动贪婪的轻嗅,就像一只寻主的小狗。
宴会声乐渐起,辛太后无暇顾忌菖央,而菖央眼眸直勾勾看向不言语的施姐姐,面上堆砌满满笑意,有些按耐不住软声细语的唤:“施姐姐~”
这小半月一直待在长生殿内,让菖央都快憋坏了。
施晚昭自然感受到菖央的热切目光,只不过没有心思同她敷衍,眼眸随意的略过这些王公大臣,有意不去看身旁的人。
菖央不解的瞅着,眉眼禁不住没了先前的笑意,暗暗地垂落眼眸,一幅可怜模样,指腹轻捏住施姐姐一角衣袖,不依不饶的再次唤:“施姐姐?”
可话音一轮,指腹的一截衣袖就被抽走,动作干净利索的毫不留情。
施晚昭不用偏头都能想象菖央委屈巴巴的模样,可是一想到菖央选择辛太后而放弃自己,心间不由得冷硬几分。
菖央却傻乎乎的没有意识到对方的冷漠,而是升起贪玩心思再次揪住一小截衣袖。
如此往复几回,施晚昭实在是没什么耐心,只得偏头迎上她明晃晃的眼眸,峨眉轻挑满是不悦。
“陛下,做什么?”施晚昭顾忌宫廷宴会场所,只得面不改色的拉低声询问。
偏生菖央被施姐姐轻挑眉眼的动作看的是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没出息的红了脸应:“想、想施姐姐了。”
自从那日施姐姐离了长生殿,菖央就没有见过面,心里总归是念的紧。
施晚昭听着菖央一板一眼的回答,只见她瘦弱面容微微泛红,瞧着就像莲叶尖尖的红晕,倒是分外惹人怜爱。
可惜这会施晚昭对于菖央只有气恼生冷,冷淡的应:“陛下想念的恐怕不止我一个人吧。”
菖央是个心性简单的人,想来只要谁对她好,她就会毫不犹豫的信赖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