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芜当即看出菖仪难以藏匿的野心,暗想假若真让她掌握兵马,那自己的帝位大抵做到头了。
正当秦芜紧张之时,辛太后却仍旧摇头道:“此事日后再商议吧,平乱也不急于一事,反正都城固若金汤,那些匪徒也不可能成什么气候。”
执掌兵权绝非儿戏,辛太后就算不防备自己的幼女别有用心,也要打击那些试图重振西梁皇室的朝廷势力。
真要让菖仪领兵平乱,假若平乱成功,必定是会声名在外,那自己到时就没有垂帘听政的实权了。
辛太后熬了这么多年,如今一朝得权,自是难以割舍西梁国大权。
这话让秦芜松了口气,可菖仪心间不甘却愈演愈烈。
既然母后不肯放权,那看来只能靠自己去夺权了。
这般三人各有各的心思,待午时秦芜从御书房赶往华容殿汇报。
华容殿内施晚昭一身素青竹蝶秋衣坐在窗旁看书,乍一看恍若闲散仙人,不知窗外世事。
可秦芜却已经知晓这不过是施皇后伪装的假象罢了。
眼前的施皇后是比蛇蝎还要狠毒可怕的大妖,人命于她而言不过草芥。
“依你所言,辛太后并不肯放权,而菖仪索要兵权无果?”
“是,菖仪此人性情乖张,实则野心勃勃,辛太后现下或许还未曾察觉。”
秦芜收回心魂,如实应着,视线仍旧禁不住被这大妖所幻化的美貌迷惑。
施晚昭眉目轻转稍稍翻开一页书籍应:“你寻个机会设宴款待辛家在朝堂之上任命的官员,无论品级大小都要一一邀请,记住越张扬越好。”
“不知皇后娘娘意欲何为?”秦芜略显困惑道。
“本宫要让那菖仪感受到危险,最好将她逼到角落无处安身。”
“皇后娘娘不担心菖仪谋反?”
话语落,施晚昭淡然合上手中道书看向秦芜出声:“本宫要得就是菖仪谋反,你明白用意吗?”
秦芜被施皇后那阴鸷眉眼看的有些害怕,微怔点头应:“明、明白了。”
看来施皇后是决意要动手了。
这方秦芜离开华容内殿,施晚昭顾自起身进入内里。
待穿过一道道门帘,施晚昭视线看向正在木桶泡药浴的菖央,只见她双手里捧着书看的尤为认真。
“陛下,看什么?”施晚昭指腹轻触药浴水面试探温度询问。
菖央仰头看向施姐姐应:“嗯,在找施姐姐说的闺房乐趣是玩什么。”
施晚昭动作微顿问:“那找到了吗?”
“没有。”菖央摇头,面上露出好奇,“施姐姐知道什么书有记载么?”
现下的菖央对于书籍有种极高的兴趣,觉得什么事都可以从书中获得答案。
施晚昭迎上菖央泛着光亮的眸子,心间微紧的发胀,指腹顺着水面轻移至她的侧脸,伏身低头自持的轻啄一下柔唇,而后若无其事的拉开距离。
妖气,会伤到菖央,所以施晚昭只能克制亲昵。
“这些书也不是万能的,毕竟世间所有的书都是人写的,而人总会有自己不知晓的事物。”施晚昭探手拿起一旁的药草,挑选些放进药浴中,仿佛刚才那撩拨之人并非自己一般,“所以陛下只能向我请问了。”
“哦,这样啊。”菖央抿了抿唇,还有些没反应过来,眼眸直勾勾的望着木桶旁静立的窈窕身形,不免想起昨夜窥见施姐姐曼妙身形,竟然有些口干舌燥的厉害。
周身水雾缭绕,更显闷热,菖央移不开目光,微微倾身攀附木桶边沿,痴痴地张望着施姐姐出声:“口、渴了。”
施晚昭闻声,探手给她倒着茶水递近过去。
菖央伸手接过茶盏慢慢喝着,喉间不复刚才的干涩,渐而缓解心间的热意。
“这么渴吗?”施晚昭见菖央捧着茶水直到喝尽才停下动作,视线流转在她浸润茶色的唇,分外水润光泽。
“嗯,好渴。”菖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注视目光,顾自的递着茶盏应话。
施晚昭幽幽地看着,顾自接过茶盏,暗叹要是不顾忌妖气,真想狠狠地将她□□一番。
这没来由的念想充斥施晚昭心间,可转念想到菖央身子一向娇气,兴许会哭的梨花带雨,只好消停心思。
不多时,待药浴结束,菖央裹挟长巾从水中出来,水花溅落满地。
屏风外的施晚昭手捧书卷,墨眸却清晰的观察内里动静。
那亭亭玉立的身段,恍若名瓷白玉,又似雪白莲藕,纵使荷叶重重叠叠,亦难遮掩期间粉嫩娇红姿态。
可惜轻纱薄裳秋衣遮掩春色,施晚昭淡淡地移开目光,显然有些意犹未尽。
待屏风内里的菖央款款而来,面如粉玉乌发垂落,眉眼似繁星点缀,恍若黎明时投落暗夜里的一点晨曦光亮,引得无限遐想。
“施姐姐,菖央以后都不用上朝批阅奏折了么?”菖央随意落座一旁,探手捧着茶水抿了小口询问。
“嗯,替身可为陛下做任何事情,以后陛下只要待在我身旁吃喝玩乐就行。”施晚昭目光打量美而不自知的菖央应着。
菖央困惑道:“她不休息的吗?”
虽然菖央过去不怎么处理朝事奏折,但是每五日连续上早朝就已经觉得很累了。
施晚昭看着菖央关切模样,只得应:“没事,替身应该很乐意为陛下分忧。”
那个秦芜贪图功名利禄,如今一朝成为西梁女皇,想来心中权欲正是膨胀时,恐怕只有菖央才会觉得当西梁女皇是件劳累事。
“她人真好。”菖央满是感激的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