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眼见女皇陛下与辛狄往来,那自己只能另寻明主了。
宴会深夜离席施,辛稽回宅邸书房手捧信鸽,轻轻一抛。
夜幕很快吞噬信鸽的身影,不多时便已经不见踪影。
这信鸽飞跃过大半西梁都城,而后进入朱红宫墙落入颐养宫殿偏院。
夜幕下偏院灯火微弱,一身素衣内裳的六皇侯菖仪膝上盘踞狸花猫,探手轻抚后背,目光看向窗外落下的信鸽出声:“这人倒是来信来的积极。”
如今朝中官员也有不少投靠依附六皇侯菖仪,可这个辛稽却是最锲而不舍的一个。
菖仪取出信鸽带来的信条,还未展开,只见狸花猫探头跃跃欲试出声:“看来小狸想要吃零食了。”
“喵~”狸花猫卖乖的蹭着菖仪手背。
“去吧。”菖仪松开轻抚狸花猫的手,只见它迅速扑上前狠狠咬住信鸽,任由信鸽扑腾翅膀奄奄一息。
菖仪看着狸花猫利索动作赞赏道:“很不错。”
直至信鸽受伤无法动作,狸花猫松了动作,低头顾自开始分食。
而菖仪则将目光看向手中信条,眉目神情由闲散变为严峻阴冷。
这时候菖央跟辛狄交好,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多想意图。
莫非菖央是在拉拢辛家势力,好长久稳坐帝位?
她的速度可真快啊。
假若让菖央跟辛狄达成联盟,那自己又少了几层胜算。
看来得花点心思讨好辛狄那只老狐狸才行。
菖仪顾自思索,视线由烧红的炭火落向正分食信鸽内脏的狸花猫,那信鸽还在抽搐不止,却只是徒劳无功。
忽然之间菖仪想到辛狄府邸主妻之女还未婚配。
现在菖央娶的辛家女,不过是辛狄妾室所出,估计当初辛弥本就不看好菖央,才有所保留。
那现下倒是争取的好时候,就算不能拉拢辛狄,那也不能让她完全倒向菖央,否则就算是母后亦很难对付辛狄。
菖仪心思谋划之时,狸花猫啃食些许信鸽内脏,便抽身而退,无情的丢弃苟延残喘的信鸽,随即身形敏捷的跃上矮榻,动作十分流畅。
正当狸花猫得意之时,没想到忽地被一只手狠狠掐住,正要挥舞利爪时,忽地迎上阴鸷目光,不由得悻悻停了动作。
“真乖。”菖仪颇为满意狸花猫顺从反应,将其按在膝上轻抚,决意寻机会试探母后的反应。
狸花猫瑟瑟发抖的不敢动弹,俨然比刚才信鸽还要怯懦,全然不见先前得意姿态。
窗外雨声骤然而来时,寒风更甚,将凋零枯叶高高卷起,任由雨水拍打却无力反抗,最终只能可怜的落入泥沼之地。
秋雨时寒,一夜之间隐有入冬迹象。
清晨菖央裹着被褥赖床,面上已然恢复清醒却没有半点起身动静,明亮眼眸看向盘坐的施姐姐,并不敢如往常一般黏人亲近依偎。
因为菖央深知此时的施姐姐比被窝外面还要冷上不知多少倍呢。
“陛下,还不起?”施晚昭自然感知到目光,视线轻移向用被褥将自己裹住的菖央,视线落在仅露出一颗脑袋,不免觉得有些滑稽。
菖央犹豫的滚近,很是坦然的应:“现在不用上早朝,菖央可以赖床了。”
这话语倒没有什么不对,只是施晚昭太清楚菖央的习性,便轻描淡写般的说:“那看来陛下是打算连早膳也不吃了?”
这话一出,菖央稍稍蠕动被褥诚实的应:“要吃的,不吃肚子饿。”
施晚昭见菖央仍旧不想舍弃被褥,探手想去捏她的耳垂说教。
没想却被菖央灵巧的给避开动作了。
“过来。”施晚昭挑眉略显不悦的出声。
看来如今她是脑袋越发灵活,心思也不如从前乖巧听话了。
菖央见施姐姐不容置疑的神情,视线又落在那纤纤玉手,只好偏头贴近过去,禁不住被冷的发抖叹:“好冷的……”
施晚昭见菖央耳侧真被冷的细密疙瘩,显然是受不住自身寒气,方才收回手道:“那就快些起来,否则……”
菖央被说的连忙坐起身,探手捂着冻疼的耳垂应:“嗯、起来了!”
速度快的让施晚昭都来不及说惩罚,暗想她看来是真怕自己。
待菖央洗漱用膳吃斋面,目光瞅着没有一点油水的面汤,多少是有些发愁的。
正当菖央闷声数着三个月还剩多少天时,没想屏风外间忽地传来尹管事汇报:“皇后娘娘,陛下来了。”
“咦?”菖央冷不防困惑,自己不就在华容殿吗?
施晚昭摇头示意菖央不要出声,方才隔着屏风应:“请陛下进来。”
不多时,秦芜入内隔着屏风落席,视线隐隐窥见那痴傻女皇身形,不由得一愣。
没想到施皇后竟然还没弄死痴傻女皇。
而屏风内里吃斋面的菖央,眼眸瞧见那与自己一模一样的替身时,禁不住被吓的呛住,“咳咳……”
施晚昭并不知菖央狼狈缘由,只得拿出手帕给她擦拭樱红的小嘴,心思意动的柔声道:“怎么这么不小心?”
菖央却没有察觉到擦拭动作的调戏意味,因被呛的面红耳赤,很是难受的应:“唔、不舒服。”
屏风内里一时混乱,外面的秦芜细听些许动作,视线模糊瞧见两人亲昵举动时,不由得更是惊讶。
这向来心狠手辣的施皇后,竟然对痴傻女皇如此亲昵,简直是不可思议。
秦芜甚至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可眼见施皇后又给痴傻女皇倒茶水,甚至亲自喂到嘴旁,可见何等体贴入微。
施皇后这个大妖,莫非看上性情痴傻的女皇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