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央迷糊的点头,视线望着那口白□□石包围的子母水井,而后又分环形水道流露外堂出口。
上回施姐姐就是在外堂喝取出的子母水。
女皇见她拘谨胆怯,便也没有兴致多说,沉声道:“走吧。”
待宗祠祭祀之后,众人按照惯例是要入道馆清修三日。
不过因去年狐妖害人一事,又逢今早出的乱子,迷信的女皇察觉此时不宜留宿,便取消清修一事选择即刻回宫。
午后未时,天色已然有些昏暗,又淅淅沥沥的下起寒雨,山林之间忽地雾气腾升,绵延缠绕队伍之中。
施晚昭坐在马车里打坐,眉头微皱的睁开眼,隐隐感觉雾中似有妖气。
而身旁的菖央脑袋向马车外张望,抬手接着天上飘落的朦胧细雨自娱自乐,很显然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忽地寒风袭来时,雾气朦胧间透出一只蓝灰长尾狐狸,她的后背依稀残留伤痕,微微向上的眼角透出一股魅惑,眼眸直直看见车马里的皇太女,满是垂涎的嗅着鼻头喃喃道:“没想到,她竟然还活着啊。”
自从去年尝到皇太女的血,狐妖就一直念念不忘。
本以为她当时已经被咬死,谁想到居然还活着,真是不可思议。
不过狐妖并没有轻举妄动,相反很是警惕的隐藏着自己的味道。
那晚狐妖是被一团黑雾击伤,当时过于危险,所以并没有看出黑雾中妖邪的真身。
不过以狐妖的直觉,这个女子似乎有些不简单,才只得按耐住对鲜血的渴望。
而此时马车内的施晚昭灵敏的将目光望向这处时时刻刻包围队伍的浓雾,已然闻到狐狸的骚味了。
“好冷~”菖央怕冷的收回手躲着寒风,帘布垂落遮住外面的光景,挺巧的鼻头泛着红更显怜人姿态。
施晚昭收回视线,从袖中取出帕巾给她擦拭被雨水淋湿的双手出声:“殿下,该罚才是,难道不怕受凉生病?”
菖央被说的一愣一愣,自是不敢说不,只得悻悻地应:“嗯,知错了。”
“那该怎么罚殿下,才能长记性呢?”施晚昭微凉的指腹点了下她的鼻头吓唬的说着,眉眼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柔美婉转。
以至于菖央都禁不住犯花痴的走神,明亮眼眸只顾着直勾勾的看面前的施姐姐。
施晚昭见菖央呆愣不出声,还以为自己方才过于严肃吓着她了。
没想外边行驶车马不稳的颠簸行进,菖央毫不设防的栽进施姐姐怀里,鼻尖冷不防的轻触绵软,嗅到清冷淡香。
“乔浓,怎么回事?”施晚昭并未避讳的护住怀里的人出声。
外间的乔管事低声道:“回皇太女妃,前面山坡处有几颗树木忽然倒塌,所以马车队伍才突然紧急的停下行进。”
施晚昭视线透过车马看见最前方正处理搬运树木的侍卫们,方才收回目光,暗想这一路真是不太平啊。
“殿下,还不起来?”施晚昭低头见怀里的菖央一幅柔弱模样,心想她不至于如此娇气吧。
“哦。”菖央依依不舍的拉开距离,心头莫名觉得有些可惜。
安静的车内悄然无声,外面山林里的雨水却越下越大,眼看乌云密布,天色越发暗淡。
女皇抬手撩开帘布察看前面搬运树木的侍卫出声:“天色不早,赶紧出发。”
“是。”侍卫应声道。
车队缓缓行驶而动穿过山林道路,而沿山脚的道路盘旋曲折,又因雾气太重而不得不保持较长的距离。
所以各处车马并不都在一处,放眼望去如同腾雾之中的神龙,见首不见尾,好似分割一般。
而暗中观察的蓝灰长尾狐狸化作一名腿脚受伤的俏丽女子,想要在那皇太女车马旁上演一出苦情戏。
“哎呦、救命啊。”俏丽女子行进到车马旁柔弱不堪的叹出声来引起注意。
果不其然马车内的菖央,当真听到外边有女子声音,便撩开帘布向外张望道:“停车。”
马车停下来时,菖央见雨中淋雨的女子衣裳湿透许多,右腿处鲜血很是显目,不由得出声:“姐姐你、你怎么了?”
俏丽女子一幅委屈模样道:“老母卧病在床需要草药,我就一个人来抓草药,谁想不小心脚滑摔断腿,这位姑娘能否让我搭坐车马回村?”
菖央心想她真可怜,下意识的看向身旁的施姐姐,试图祈得同意的说:“施姐姐,让这位可怜的姐姐上来一块吧?”
施晚昭见菖央对陌生女子左一个姐姐右一个姐姐唤,不免觉得有些刺耳,眼眸幽幽地看向山野里突然出现一位楚楚可怜的俏丽女子,鼻尖却已经嗅到无处藏匿的狐骚味。
“殿下,你没有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吗?”
“味道?”
菖央狐疑的看了过去,鼻头轻嗅,才发觉外边这位可怜的女子身上散发浓郁香味,隐隐觉得熟悉却又不记得具体,只直白的出声:“姐姐,你好香啊。”
这话说者无心,可听者却觉得分外撩人,俏丽女子卖弄姿态,眼眸露出魅惑笑道:“是啊,我平日里喜欢研制些香粉,若是姑娘喜欢,待会送些作为赠礼。”
狐妖,最会勾引之术。
可惜菖央却没什么动静,只是觉得这个女子很爱笑呢。
如果施姐姐也能经常这么笑笑就好了。
“不必了。”施晚昭挑眉看着被调戏还不自知的菖央,只得替她直言拒绝狐妖的谄媚。
菖央听见耳旁冷冷的话语,不由得收回思绪。
果然施姐姐是不爱笑的吧。
俏丽女子见这位美貌女子言辞拒绝,不免有些泄气,只得继续对皇太女哭诉道:“现下天就要黑了,我腿脚不利索,山林里豺狼虎豹就会出来吃人,还请两位大发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