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红着脸,美眸圆瞪,看着床上中了枪伤,血流不止依然岿然如山的男人,气愤道。
萧楚笙这个名字,她到底是没说出口,自被萧慕白占了身子后,她已没资格再惦念着他。
“我不是傻子!我再逃能逃哪里去?!除非逃去阴曹地府!”她又怒道,一双美眸里氤氲着雾气,想到被他误会,心口没来由地堵着。
她没要逃跑?!
萧慕白猛地睁眼,看向她,那纤细的身影已经跑到了落地窗前。
男人会心一笑,嘴角扬起,“逃去阴曹地府,本帅也能把你找回来!”
她大概不会再逃了,肯与他踏实过日子了。
——
莫其琛带着两名女护士来,为萧慕白动手术取子弹。
这是槿兮第一次亲见手术画面,看得她脸色煞白,惊心动魄。那铮铮铁汉不肯用吗啡止痛,一声不吭,任由尖锐锋利的手术刀在他皮肉里挖弄。
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槿兮只觉自己和萧慕白仍是两个世界的人。
不禁又想起萧楚笙,想到他挨的那一枪,是不是当时取子弹时也是如此……
两个男人,一个是她不爱的,却被夺了清白的,一个是她深爱的,却远隔重洋的。她陷在矛盾的漩涡里,不知该继续恨着萧慕白,还是认命。
她只明白,再也没资格爱萧楚笙。
——
“夫人,看得出,司令对你,情深义重。这次剿匪,全然是因为你。”手术结束,莫其琛喝着茶,槿兮坐在对面,他微笑道。
谈吐举止,绅士儒雅。
槿兮微愣,难以置信。
待莫其琛讲了这次剿匪的来龙去脉后,她有那么一点信了,些许的受宠若惊。
“我是他的夫人,夫人受辱,他救我、生气,情理之中。我是他的妻,他人辱我、伤我,就是挑衅他。”槿兮莞尔,并不自作多情的模样。
莫其琛不再多言,只觉萧慕白对时槿兮已然用情很深。
——
伤口感染,半夜,萧慕白发热,留下照顾他的,自然是她这做夫人的。
直到东方露出鱼肚白,他才烧退,她不堪疲惫,趴在床沿沉沉睡去。梦里,竟是萧慕白出现救她于黑七魔爪之下的画面,那被他拥在怀里,踏实安全的感觉,在梦里重现。
清醒,抬头,对上一双灼灼眼神。
那是一双深沉漆黑的眸,如深不可测的潭水,复杂、神秘,她读不懂,只看到了如蛛网般的血丝。
纤纤素手毫无意识地探向他的额头,这是夜里她时不时做的动作。
皓腕没来得及抽回,已被男人突然捉住,“昨夜是你在照顾我?”
沙哑的声音,磁性、慵懒,目光一瞬不瞬,紧紧锁着她。
“你从土匪窝救了我,又听说,剿匪也是因我而起……算我还你的!”她用力抽回手腕,坦率道。
虽然他误会了她,还发狠地占了她的清白,但,她也不过是个小女子,他为她冲冠一怒,杀人剿匪,她多少有些感动的。
☆、【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第035章:夫人方才是在撩.拨我?
他的部下、挚交,乃至全城的百姓,皆以为萧司令亲自剿匪是为了新娶不过三个月的娇妻,近乎所有的女子,愈加羡慕叫时槿兮的,已冠上萧慕白姓氏的女子。
那天清晨,槿兮并未得到萧慕白的回答,她以为,骄傲如他,不会亲自承认。但,官邸上上下下的佣人,乃至一人之下的周副官,对她明显比以前敬重了。
她明了,他们是看在萧慕白宠她的份上。
——
房门,虚掩着,敲了两声,无人回应。一手拖着白瓷托盘,一手推门,“吱呀”,房间内出奇的静。一双素手稳稳地端着医用白瓷托盘,盘内盛着棕色药瓶,白色纱布,剪刀。
萧慕白没留下一个护士在官邸看护,这两日,皆由她这个妻子为他伤口换药。
莲步徐徐,她垂着眼眸,呼吸不由就急促起来,面对萧慕白,她仍旧有些扭捏,他气势太强,使她畏怯。
抬首间,她微愣。
正是日落黄昏时分,七彩祥云映红了西天,橘色余晖从西式拱顶落地窗洒落进来,一道高大沉默的身影刚好沐浴在暖光里,周身仿若镀上一层金光,耀眼迷人。
那是一个看似深情、孤寂的成熟男人,他微微垂首,一瞬不瞬专注认真地看着右手,那右手心里,不知是什么宝贝,令他那样深情、专注。
这样深情、孤寂,看似温柔专注的男人,竟然是萧慕白,她心中比土匪好不到哪去的野蛮、粗.鲁的一方统帅。
平时一个脚步都能察觉的萧慕白,在看到端着托盘,穿着短袖小衫百褶长裙,绾着可人发髻的人儿时,不禁懊恼,合上掌心的金色怀表,丢进西裤口袋,侧过脸庞,目光落在那张娇嫩容颜上。
目光,愈发深沉了。
那容颜,熟悉且陌生,令他心悸且矛盾。
槿兮也回过神来,心脏竟又“突突”地鼓噪,怎么了?以前不是这样的。
“司令,该换药了。”她垂眸,淡淡道。
与他相处,恢复未被绑架前的状态,不亲不疏,相敬如宾。
萧慕白拉过一把椅子,落座,槿兮走了过去,将托盘放在书桌上,似以往那样,脱掉他的衬衫,露出那一身似古铜色的肌肤,有力量的肌肉。
犹记得第一次见到他身上的肌肉时,她是被吓着了,认为野蛮之人才会有这样的肌肉,她喜欢的是儒雅温和的男人。
如今,愈发觉得这肌肉很美,教她想起西方美术课本上的大卫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