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吕候担忧的弯腰凑近抱着树满脸惨白的孙权。
“没……事。”孙权咬牙硬撑道, 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劳烦下山让我自己下去吧。”
“好,下山我与你一起走下去。”
孙权闭了闭眼,强忍着心底翻涌着想要呕吐的欲望,半晌后,吁了口气。
吕候将孙权先安置到了大课堂那边, 恰好正是黄承彦的课,孙权坐下后刚听了没多久, 就发觉有点意思, 聚精会神起来连吕候什么时候离开的都没发觉, 而吕候则和黄承彦点了点头后便直接转身朝着后面山长的住所走去。
庞德公住的小院子和当初襄阳的小院子很相似。
并不奢华, 反而带着几分简朴。
他带着自己的妻子并自己的独子住在里面, 庞德公的儿子庞山民如今也在书院读书,不过他根骨不好,无法入门,大约年岁到了就会下山去阳翟城内谋个官身,为阿婉服务去了。
前些日子与诸葛亮的二姐定了亲,等他下了山就要与她完婚。
诸葛亮的继母并两位姐姐根骨皆不错,如今皆在七秀门下,跟随阿婉到了阳翟,继母小诸葛章氏年前刚为两个继女定了亲。
长女定的是曹氏族曹操养子曹真,次女定给了庞德公的独子庞山民。
曹真此人乃是郭嘉为诸葛氏牵的红线。
前豫州牧黄婉杀前来投奔曹操的曹真之父曹邵,曹操怜惜曹真可怜,便收他为义子,那时曹真不过才十六岁年少,三年父孝后,已然十九岁,诸葛氏因父孝年十六还未许人,郭嘉在曹军中日久,便牵线二人。
曹真此人极其聪明,且用兵十分大胆,另辟蹊径。
郭嘉早将此人看在眼中,在许都时经常与他碰面,陪他喝酒,听他诉说心中的苦闷。
他守孝三年,并未参与这些年的交战,且这几年又出了赵云这般出色的人才,他的一身本事未有展示的机会,以至于曹操压根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几乎不碰面的养子,其实十分的聪慧有谋略。
此次郭嘉前往许都也曾与曹真碰面。
隐约透露出希望曹真来阳翟帮助阿婉,曹真感念曹操养育之情,如今正在天人交战中。
黄承彦在孙权进来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这个学生,又见他是被吕候带领进来的,便心知肚明恐怕这也是阿婉的人,于是话音一转,立时开始讲豫州的发展。
好在黄承彦经常会讲到这些方面,下面的学子倒是各个都有想法,踊跃发言。
反倒是孙权看的心中暗暗称奇。
他只觉得,来到阳翟,方知自己曾经眼界之小。
而庞德公的院落中,吕候将唐药儿的木盒子交给了庞德公,庞德公打开看了一眼,立时脸色就变了,手脚迅速的将盒子盖了起来,面色有些严肃的与吕候说道:“交于你木盒之人呢?”
“已经先离去了。”吕候有些茫然的看了眼庞德公手中的木盒。
庞德公吸了口气:“替我谢谢她。”
吕候慢了半拍点点头:“……好。”
吕候不知道盒子中装了些什么,但是看现在庞德公的表情,也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对庞德公来说,极为重要。
等吕候出去了,庞山民才偷偷的对吕候说:“那盒子里面放着武帝赏赐给祖上女眷的一块玉璧,对庞家来说十分重要。”
吕候叹了口气,抬起手:“这些事就不用告知我了,我就当没听过吧。”
庞山民腼腆的笑笑,从怀里掏出两个精致的簪子。
簪子的尾端是两片漂亮精致的小玉扇。
“子陵,你下山帮我将这簪子送给二娘子吧。”他抓了抓自己的后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这些日子下不了山,就不去看她了。”
“好。”吕候伸手接过簪子,随手放进了荷包。
他去前边寻孙权,却见孙权正与黄承彦说些什么,看见他过来了,孙权才连忙与黄承彦拜别,小跑着朝他走来。
吕候带着孙权下了山,往寓所去了。
进了后院,恰好看见阿婉怀中抱着个精致的女童。
那女童眉心一点红,睫羽微闪,身上穿着锦缎的裙子,漂亮的好似小仙童。
“此女名为何?”
“并未有大名,先叫了个好养活的小名,叫春花。”
“张大人也真是,小女貌美,怎能无有大名呢?”阿婉抱着女童,忍不住的用手捏了捏她的鼻子:“我倒是极喜欢这孩子,若不是我的奕儿与之年岁相差有些大,我倒想为奕儿聘她呢。”
那妇人听着这样的夸赞,忍不住的笑的开怀:“妇人谬赞了,小妇人心中时常悲苦,无有嫡子傍身,反倒只有此一女,只是看着她,倒是再多的郁气也散了,若夫人真心喜欢,不若认个干亲也好。”
“我是真喜欢,只是这干亲就算了,不若送我做徒儿吧,我秦岭中恰有一脉十分适合你的女儿。”
“这……”
妇人顿时有些迟疑:“她只是一女子……”
“娘子可莫要小瞧了女子,我不也是女子,如今却做了豫州牧。”
妇人闻言,顿时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黯淡了下去:“我倒是愿意春花得夫人看中,只是夫君他……”
“要我说啊,这些士大夫就是迂腐的很。”
阿婉撇撇嘴,这番作态倒惹得妇人掩唇轻笑:“夫人说的是,夫君就是太过于迂腐了些,此次接了同窗的信,方才过来谋求官职,后得知州牧乃是女子方有些后悔,如今正是进退两难呢。”
这话看似好像在说自己夫君不好,实则却是在向阿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