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抓住了人正在审问。
“那火是个什么情况?!里面的人呢!”
“都、都在矿洞里。”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的人交代哭着交代。
*
两个时辰前。
矿洞的管事如往常一样拿了鞭子进洞,吆喝着里面的苦工加紧动作。
“快点干活儿!一群白吃白喝的蠢驴,才来几日就挖不动了!”
鞭子挥落, 苦工已经破得挂在手臂的衣服下,伤痕交错。
他们被套住了腿脚,不敢喊, 也不敢反抗。
从被抓来到现在, 他们一直在暗无天日的矿洞里挖矿。人来了一批又一批, 如今也不知岁月几何。
他们麻木地重复着挖矿、搬矿的动作, 日子没有一丝一毫的盼头。
而矿洞外,白谨带着一队人翻山越岭, 终于摸到了矿洞的位置。
“娘的!谁能找到这个位置!”同行的捕快暗骂。
居然是在山崖下, 藏得这么隐蔽!
矿洞外有人巡逻, 在不确定矿洞里有多少人时, 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埋伏一夜修整,他们顺带抓了个人审问, 待问出结果,白谨立马让人带消息回去。
就在他们打算等援兵到再救人时,那眼睛跟毒鹰一样的管事注意到了他们。
白洛道:“是个练家子。”
两方人打起来,洛哥儿要逮那管事时忽然被他推了个手下过来。
待砍了人,后又看到地上燃着火星的火药。
众人一惊,只能就近躲藏。
可随着轰隆几声响,他们被逼入矿洞。看到封住的洞口,才知道中计了。
“看来他们早留了一手。”白谨沉着脸道。
火药定是早早就埋下的。
洞口的乱石堆积,里面的人飞快刨坑。但忽然洞外传来烟雾,白洛脚下用力一踹。
可透过缝隙,强撑着被烟雾熏着的眼睛看去,外面的就近的树木竟然全是熊熊烈火。
脸上温度滚烫。
火油!
白谨闻到了火油的味道!
“快!堵住!他们在烧山!”白谨一把抓回自己夫郎,刨起乱石疾声道。
来不及反应,全部人都来堵洞。
里面的人闷咳着,但好歹是没了烟雾进来。
白洛捂住口鼻,看向里面还哆嗦愣住的苦工。“不行,得想法子出去。”
“有没有别的出口?!”白谨问他们。
苦工不敢开口,竟还被吓得一哆嗦。
白谨立马解释他们是来救人的。
矿洞中空气稀薄,人却多。呆得越久人越容易死。
“有,有一个。”终于有人出声,“但是被堵住了。”
白谨咬紧牙关,紧紧牵着自己哥儿的手。
他紧张,但必须冷静。
若是夫子在此,一定会有条不紊地组织人找出路。
白谨沉了沉心道:“那就挖!一起,要快!”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预料到了他们的意图,另一个被堵住的出口外又是一声响。
白谨眼皮一跳。
*
爆炸声传来时,村里的百姓还以为是晴空白日里打雷。但陶青鱼却看着远山渐起的烟雾,直觉不对。
这样的不对劲儿持续到看到捕快进山。
这会儿与这些进了山的捕快们汇合,知晓还有那么多人在矿洞中,陶青鱼也只能拿着木桶帮忙。
好在山林不干,火势蔓延不快。
方问黎要继续往那边走,陶青鱼拿了帕子沾水递过去。“捂住口鼻。”
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
离了这群人方问黎道:“小鱼之前说有办法?”
要不是陶青鱼不进山就不说,方问黎也不会带人进来。
陶青鱼道:“来往一趟取水费时,人不够。需要多人排成一队取上来更快。”
“再有……让会判断风向的熟手过来,砍出一个隔离带,在风向相反时反向放火可灭。”
离得更近,远处的火似能灼伤人的皮肤。陶青鱼眼中映着火光,像剔透的琉璃。
方问黎看向他。
陶青鱼道:“在离起火点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将树木砍倒移开。再人为放火,两边一碰,结合部缺……缺氧,就会会灭火。”
方问黎的眼睛没有一点怀疑。
但有疑惑。
陶青鱼不得不硬着头皮道:“氧气是火焰燃烧的必要条件,就像常年紧闭的地窖里没有氧气,里面是点不燃火的。”
“这法子是不得以的做法,需要救火的熟手,还有人精准判断风向。但这个灭火比现在一桶一桶扯水快,而且现在抢的就是时间。”
方问黎深深地看了哥儿一眼。
“你可以不信我,但我的法子就……”
“我信。”方问黎看着哥儿剔透的眼睛,重复:“我信。”
“可前提做的隔离带,人手都不够。”
陶青鱼立即道:“我下山叫人!”
方问黎心石落地,他道:“我去跟白大人说。”
“鱼哥儿!火咋灭!”
陶青鱼往后一瞧,百来人拿着家伙浩浩荡荡上山。陶青鱼眼睛一亮,看向方问黎。
方问黎无奈。
时间不等人,他快速给白正申耳语几句。
今人灭山火的就鲜少,更别提用这法子。各种决断,要看白正申狠不狠得下心。
陶青鱼只看到白正申狼狈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振作起来立即指挥。
人分两拨,一拨依旧取水灭火。一波砍树。
看来是两个法子同时进行。
听见吩咐,村民们干劲儿十足。
他们并不怎么担心整座山都烧起来,因为鸣水县雨水很多。这也是他们为什么不走的原因。
而此刻白来的柴火让他们砍挖,后面一年不用担心柴不够。这不比谁都挖得更积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