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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74)

想到今日发生的事,他道:“秦家的事,秦英不会善罢甘休。”

“这是自然。”

“不过也不用太担心,相公护着你。”

陶青鱼抿唇笑了笑。

他卸了力道安静地窝在方问黎怀里。

“怕倒是不怕。但还是要警惕些,尤其是家里。”

“嗯。”方问黎声音懒懒的。

“你累不累?”

“不累。”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抱我呢?”

“夫郎不愿意?”

“也不是。”

“那就是愿意。”

你来我往的交谈声与夜色交汇,伴着虫鸣鸟语,最后隐匿于心。

方问黎将哥儿搂得紧了。

紧到似乎就算成了一抔黄土,也要与他融在一起。

回到方家小院,时辰已经不早。

屋里亮着灯,但没人。料想是阿修来过,点了灯笼又走了。

开门进屋,陶青鱼站在门口舒展双臂,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啊……累!”

“坐着歇会儿。”

“不要,早点收拾完早点躺床上。”

天气热,一日不洗澡身上就黏腻得慌。锅里有现成的热水,兑了凉水就能直接用。

“你先洗还是我先?”

方问黎:“何不一起?”

“好啊。”

方问黎一滞。

他目光寸寸扫过哥儿的脸,见他不是随意一答。方问黎挑眉,道:“那我可就拿衣服了?”

陶青鱼张了张嘴。

说不出反驳的话。

他头脑一热,咬牙道:“你拿吧。”

反正都是夫夫,摸也摸过,抱也抱过。看……也看了二分之一了,还差剩下那点儿吗?

方问黎浅笑。

他揉揉哥儿的头发。

“逗你的,快去吧。”

陶青鱼圆眼清澈透亮:“你确定?”

“嗯,确定。”

陶青鱼看了一眼方问黎,心底有那么一点点的可惜。

算了,以后再看也不是不行。

洗过澡,陶青鱼将头发擦得半干往门口一坐。等了一会儿,就见方问黎大敞着衣服出来。

他直勾勾地盯着。

对上方问黎视线,耳尖一热。

目光晃动几下又似正经人一般,手忙脚乱抓着人的衣带飞快系上。

“热。”方问黎懒声道。

“衣衫不整,成何体统。”陶青鱼盯着他腹肌,恶狠狠道。

“我要睡觉了,还需得衣衫整齐?”

陶青鱼脑袋一转,噔噔噔往床上跑去。

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

都怪美色太诱惑!

方问黎嘴角微翘,拎着水桶出去倒水。

熄了烛火,两人睡在竹席上。床帘放下,屋里飘着淡淡的熏香味道。

熏香是在医馆里买的。

里面掺了驱蚊的东西,有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方问黎拿了扇子翻个身,面对着里侧轻轻扇动。

陶青鱼嘴角翘起,他挪得近些,试图在黑暗中看清方问黎的模样。

他道:“明日要回村里。”

“好。”方问黎鼻尖碰了碰他额头。

“等我找到了铺子里做工的人,我们就去山庄?”

“依你。”

“不是累了,快睡吧。”

陶青鱼这次不嫌热了,直接往方问黎怀里一窝。侧脸贴在他凉幽幽的蚕丝中衣上。

他抓着方问黎衣角,轻声道:“晚安。”

方问黎拢了拢哥儿,虽奇怪,但也贴了贴哥儿的脸作为回应。

“睡吧。”

*

三更天,人睡得正熟的时候。

一辆马车在江阳府到鸣水县的路上疾驰。

至鸣水县地界后径直进入县中,最后停在了丰禄巷。

车帘被一把掀开,出来一个眼神精明,一脸横相的高壮中年男人。他踩着下人的背下马车,手上不停地转动着一串佛珠。

他大步进了三进的院子,院子外的府门上,高高悬挂着秦府两个字。

这人便是秦英。

与秦天阙那个一脸公子哥的纨绔相相比,他身材略显魁梧,更像是个在外押镖的武夫。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

进入府中,年轻管家立马穿着衣裳跑出来。

灯火朦胧,掩盖住了他脖子正新鲜的抓痕。

“少爷呢?”

“没、没回来,还在县牢!”

啪的一声——

茶杯携着温热的水撞在额头,伴随着一声痛呼落碎裂在地。

冯史顿时跪趴在地,大气不敢喘。

“叫你们拿银子赎回来,不行?”秦英的声音中藏着怒气。

“这……赎了!”

冯史一脸哭相地伏在地上,看着自己额角的血啪嗒啪嗒落下。

“银子给了,县老爷也收了,可人就是不放啊!”

“收了?”

秦英目光一闪。

“是,整整五百两,全收下了。”

秦英压抑的怒气顿时散了一半。他掀开衣摆坐在太师椅上,问:“那他可有说什么话?”

“没……没有。”

冯史铆足了劲儿回忆,道:“但他却拍了我的肩膀,好像……好像是笑了。”

秦英眯眼。

难不成……

“行了,你下去吧。”

“诶!”

“等等。”秦英默了默,冲着他招手。

冯史躬身,立在秦英身侧探耳听。

耳语几句,秦英摆摆手。

冯史领命出去。

秦英手指徐徐敲在桌面。

要先试试郑硕的态度。

确实如他所想……

正愁不知如何打通这关系。

他嗤笑一声,装得那样清正,骨子里却比姓赵的都贪婪。

他儿这次虽受了罪,但也是帮了家里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