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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家的卖鱼夫郎(177)

陶青鱼暗自握紧了拳头。

方问黎手掌将哥儿的拳头包裹,黑洞洞的眼神与人对上。

来了县衙,那就别走了。

“大人!”

“我要状告秦英强占民田,纵容手下殴打佃农致死,勾结前任县令私人开采买卖铁矿……”

众人哗然。

而堂上的秦英更是脸色一变。

陶青鱼瞬间看向来人。

竟是个弱柳扶风又生得极美的年轻妇人。

妇人高高举起状纸,泣声道:“还告他父子杀我丈夫,藏我幼子!”

“常婼!”

“民女有证据,一字一句皆为属实!”

女子往衙门前一跪,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在场的人倒吸一口凉气,心底暗骂这秦英原来跟他儿子一样,也不是个东西。

郑硕看了一眼方问黎。

他道:“来人啊,将状纸呈上来。”

郑硕只一眼看过,立即道:“来啊!将秦英收押,择日审问!”

“是!”

“郑硕!”

秦英被这一出打得猝不及防。

他自以为已经系好的关系忽然成了利剑,刺向他。

他看向女人。

却见她眼中透着恨意,如飞蛾扑火,恨不能啖他肉喝他血。

常婼!常婼!

这时究竟是谁告诉她的!

他如被困于囚笼的雄狮,目光藏着狠意,扫过周围的人。

忽然,他定睛看着那一身文气却从始至终淡定不已的年轻夫子。

是他!

这一局,最终是冲着他来的。

秦英自然聪明,否则如何攒下这么大的家业。

但他疏忽了,从始至终藏在陶家身后的方问黎——

这个之前将鸣水县搅翻了天的人。

忽然不知事情为何发展成这样的陶家人则面面相觑。

这……

他们还走不走?

“大人!抓到下毒之人了!”

秦英被压走,一群人还没出县衙呢,忽见那姓江的捕头逮着个人进来直接往地上一扔。

“主子,是秦家下人。”

陶青鱼一惊。

转头看,许久不见的阿修来了县衙。

而堂上,那被抓的秦家下人不用审,直接将管家交代的事无巨细吐了出来。

至于秦府管家……

江捕头道:“人已经出了鸣水县地界,我们的人还在追捕。”

至此,事情明了。

陶家被判得秦家赔银五十两。

包括鱼苗,饲养费用,清塘换水费用等等。

秦家下人被关押,至于秦英父子,还需要审问其他的事。

再一次从县衙出来。

陶青鱼也没了轻松的模样。

他异常平静。

阿修驾上马车,先将陶家人送回去。

陶青鱼走到方问黎身边,出了县城门才道:“阿修这几天不在。”

“是夫郎想的那样。”

“什么时候有这个打算的?”

方问黎摩挲哥儿手背,眼前大道宽阔。

“秦家大寿时。”他说,“夫郎怕吗?”

陶青鱼站定。

方问黎眸中深藏暗色翻涌。

陶青鱼瞧着他,忽然往方问黎身上一扑,抱着人的脖子跳起。

方问黎被他一撞,心石落地。

他托着哥儿,步步踩稳了继续走。

陶青鱼:“谢谢相公。”

方问黎喉结滚了滚。

“回去再喊。”

“你不愿意听了?”

“不是。”方问黎声音暗哑,注视着哥儿一双眼睛道,“我怕我忍不住。”

陶青鱼脸一热。

脑袋撞在方问黎肩膀,腿上动了几下,忙从方问黎身上下去。

“抱歉,一时激动。”

他目光不自觉往方问黎腰部以下瞄过。

方问黎突然捏住哥儿脸,晃了晃。

“看什么?”

陶青鱼脸色绯红。

“我没看!”

方问黎松开哥儿的脸,手指弹了下他额头。

“心虚得太过明显。”

“脑子里一天想的都是什么?”

陶青鱼抓住他的手,闷头往前走。“快点,天要黑了。”

“明明中午。”

“你别说话!”

恼羞成怒了。

方问黎温柔一笑:“好,不说。”

*

宝瓶村。

到家时已经是下午。

陶家人报官后全须全尾地回来,村里人不免好奇。

不过陶家人下了马车就进屋,搞得他们插不上嘴问一句。

倒是看见尤家两口子一前一后走回来,立马有人问:“尤家的,陶家那鱼塘抓到人没?”

秦梨花不发一语,黑着一张脸进屋。

尤大郎落后几步。

众人转而要问他,却看见男人脸上几道抓痕。

眼神一对,立马知道有事儿。

可来不及问,砰的一声——

尤家的院门在跟前重重关上。

险些被拍了脸的人冲着门就啐了一口。

“我呸!神气个什么劲儿!以前不还是去县牢里走了一遭。”

没什么看头,众人只得遗憾散去。

*

阿修送完了陶家人,又回来接上陶青鱼两人。

折腾大半天,到现在陶家人才后知后觉还没吃饭。

又忙活着下了点面垫垫肚子,招呼人休息,睡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

陶有粮将众人都叫到堂屋。

二叔一家子也回来了。

陶大郎恢复得很快,此时已经能自己走动。他坐在方雾旁边,也开始参与家中事务。

如此,除了三个小孩,陶家人此刻都到齐了。

“天气大,鱼塘里死鱼臭得快。”

“趁着太阳下山先捞出来,在山下找个地方挖个深坑都埋进去。”

陶兴隆跟陶兴旺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