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口一说的话,哪知道一语成谶。
陶青鱼被他折腾到后半夜,第二日下午迷迷糊糊醒来,却听到身边有刻意压低的咳嗽声。
他身体比脑子快一步,顿时坐了起来。
“别着凉。”
方问黎放下手中的书,拉起被子将他后背拢住。
陶青鱼看着唇色艳得不正常的男人,眉头皱得死紧,一边艰难挪动身子,一边趴在他胸口往他额头上摸。
“好烫!”
陶青鱼扯开被子起来,也顾不得一身酸疼,忙穿好衣服。
看方问黎要跟着起来,他直接将人往被子一按。各处缝隙都给他捂严实了,又用额头去探他的额头。
确认无误,真的生病了!
“什么时候发热的?拿药了没有?”
方问黎抿了抿干燥的唇,呼出的气儿都带着一股热意。白玉一般的脸泛着不正常的红,偏偏他还别开头不想说。
陶青鱼捧着他的脸:“这庄子上可有大夫?”
“没……”
“那我们现在就下山。”陶青鱼立马去收拾东西,刚走一步就被方问黎抓住手腕。
“有大夫,在东边。”
陶青鱼扯了扯被抓住的手:“我去给你找大夫。”
“不。”
“烧糊涂了不是!再烧下去要人命的!”陶青鱼气得都想动手了,偏偏方问黎一副倔样子。
陶青鱼咬牙,掰开他的手立马跑出去叫人帮忙喊大夫。
刚回到院子,就见方问黎穿着衣服追来。
陶青鱼火气直往头上窜,拽着他的手往回拉:“我真的是要被你气死!”
“叫你躺着,你跑出来做什么!”
方问黎趴在哥儿肩膀,闷闷道:“夫郎不走。”
“你是小娃娃嘛,还离不得人。”
将人暴力按在床上,衣服给他脱了,被子盖好。
又摸了摸他的头,陶青鱼翻出昨晚他们喝的酒,沾湿了帕子在身上擦拭。
酒精蒸发,凉幽幽的让方问黎很舒服。
他半阖着眼,始终看着床边为他忙碌的哥儿。
他心想,若每次都是这样,多生几次……
脸皮被捏住,还扯了扯,哥儿眼神恶狠狠的。“你要是敢想着多生几次病让我照顾,小心我收拾你。”
方问黎笑容像晕开的墨,缓缓漾开。
“夫郎怎知……”
“都叫我夫郎了,你说我怎么知道。”
都一个被窝的人,他还能不了解方问黎是什么德行。
大夫很快就来了。
好在庄子里为了预防客人发生意外,开了药房,还请了坐堂大夫。
风寒冬日多见,老大夫立马开了药方。
陶青鱼想跟着他去抓,却被方问黎握住了手腕。
喝酒离不得人,生病怎么也这样。
陶青鱼无奈:“我去送送老大夫,不出院子。”
方问黎这才松手。
出了院门,老大夫停下。他叮嘱道:“年轻人虽精力旺盛,但房事还是要节制。”
陶青鱼耳根一红,心里暗骂一声。
面上还是认真听劝。
每个院子配备了侍从,所以阿修送他们上来之后就独自去逍遥了。陶青鱼给了人家银子,让他帮忙去拿药。
他担心屋里那人不安分,又匆匆忙忙进屋。
果真,见方问黎又坐起,他立马将人按倒。气鼓鼓地对着那敞开衣襟露出来的锁骨一口咬下。
方问黎一僵,然后缓缓放松。
他顺着哥儿的发:“我不是……”
“闭嘴!”
方问黎犹豫,他指腹擦过哥儿唇边,无奈笑道:“人有三急……夫郎别再压着我肚子。”
陶青鱼一僵,默默松开手让人起来。
“快去!”
“晕。”方问黎伸手,巴巴看着哥儿,“夫郎扶我。”
陶青鱼给他套上件外衫,咬牙切齿道:“你这辈子就是来克我的。”
方问黎如愿撑着自己夫郎走,不过见人匆匆给他解开腰带时,还是耳垂发红地捏住哥儿的手将人赶了出去。
陶青鱼闷哼一声。
“还知道羞!都看过多……”
“夫郎!”
陶青鱼闭嘴。
他打了一盆温水来,等方问黎出来又给他全身擦了一遍。换上干净的中衣,才重新将人塞进被窝。
折腾着,他也出了一身汗。
好在屋里烧着炭,也不担心风寒入体。
等那边送了药回来,陶青鱼立马熬上药。他请人又去饭堂里带了点清淡的粥水来,跟着方问黎吃完,药也熬好了。
冷了一会儿,他立马让方问黎喝。
哪知他都用勺子喂了,方问黎还是别开头看也不看。
“方问黎,你躲什么!”
陶青鱼摸着他还烫着的额头,急得都快燃了。
方问黎:“不想喝。”
“不想喝也得喝。”陶青鱼往床边一坐,强制将人挖出来。
方问黎手紧搂他的腰,脑袋往他腰上一藏,死活不乐意。
陶青鱼此时此刻才有种他真养了个祖宗的感受。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能磨人呢?!
也不是。
喝酒了也磨人,只不过那会儿他不至于这么着急。
他长吸一口气。
好言好语哄着,软的不行只能来硬的。压着人半强制着灌了下去。
方问黎眼神骤然恍惚,呆呆地看着手臂横在自己胸口的人。他发丝凌乱,无意识吞咽。
药水沿着嘴角留下,虽被帕子截住,但还是沾了一身药味儿。
陶青鱼紧皱眉头。
不对劲儿!难不成真烧傻了。
他忙又拧了帕子给他细细擦拭。可忽然方问黎挡开他的手,陶青鱼正要道歉,却见人立马撑在床边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