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自然就能找到机会离开。
柳白真震惊了张大嘴。
牛啊这人。
柳白真二人走出地牢,白雅果然站在火塘不远处,在她的身后,围着里外几层府兵,都举着弓弩对着他们。
他们再有绝顶的武功,面对如此多的弓/弩,也只能束手就擒。
柳白真冲他使眼色:‘还等什么呢?赶紧丢雷啊!’
秦凤楼翻了个白眼。
‘祖宗,现在丢不是一块儿被炸死?’
柳白真简直想仰头长叹,磨磨唧唧!
“你们死到临头,还眉来眼去什么呢?”白雅气笑了,“等被我剥皮养成人蛊,我看你们还怎么谈情说爱!”
她平生最讨厌这些亲亲我我的小情人,既然她不能拥有,别人就一样不能有!
白雅只要想到当年自己被迫离开情郎,就恨得要命。若非如此,她也不会同意嫁给宝翁义,受那贱人的气……
好在她现在有了一个机会,可以重新夺回情郎。
她勾起笑,指着柳白真道:“奥雅,奥金,去把他给我抓住,剥了他后背的皮给我。”话音刚落,所有箭头全都对准了柳白真,站在她身后的九尺大汉一跃而出,脚落地的刹那整个地面都震了震。
秦凤楼挡在柳白真前方,沉着脸快速地看了一眼高墙。
奇怪,说好了先引了前院的雷,什五怎么还没有动静?
“汉人的小子,你是在找你的手下吗?”奥雅抽出腰间双刃,声音沉得在所有人耳边嗡鸣。
那叫奥金的壮汉则拍了拍手,他身后的弓/弩手朝两侧分开,两名府兵拖着一个人走过来,直接往奥金腿边一丢。
那人浑身是血,尤其是双腿,膝盖往下的血肉竟成丝缕,隐约可见白骨。他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撑着地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奥金一脚踩住了脑袋。
奥金露出凶残的笑,抓住那人的头发猛地抬起给柳白真二人看!
“什五?!”
两人失声大喊。
秦凤楼几乎要撑不住,他攥住柳白真的手,脑子一片空白。明明约定了要里外配合,他进来之前,什五明明已经埋好了子母雷离开,怎么会?!
“……主……”什五面目肿胀,满嘴是血,说话含糊不清。
秦凤楼的目光下移,看到了他的手,骨节肿大,明显被粗暴地打断。他喘着气,手剧烈地颤抖。
什五从肿胀的眼缝里望着他,嘴巴动了几下。
他看懂了。
那是叫他不要管自己,引爆子母雷,然后离开。
秦凤楼看着自己的护卫,觉得讽刺,倘若不是这些蛮人折磨什五,什五只怕在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自我了断了。
怎么办?
他要怎么保住什五的性命?
“你把他放了,我留下。”一个年轻的声音朗然道。
秦凤楼猛地回头,见他拉着的青年往前一步,对白雅说,“他已经快死了,换了我,你不光可以得到宝图,还能折磨我,用我做人蛊。”
柳白真噙着笑道,“我跟你保证,若我不愿,就是你抓住我,我也能毁了这一身皮肉,叫你做梦成空——用一个废人换我自愿留下,一举多得,不好吗?”
白雅闻言心中一动。
她自然想要活口,她的情郎也许能用柳白真换来更多东西。
奥金松开手怒道:“休要妖言惑众鼓动我们圣女!”
什五瘫回地上,一张脸血混着泥,看得柳白真不忍的偏开头。他只大概看了一眼什五的伤势,就晓得难以恢复,就算救下什五,对方后半辈子怕也只能躺在床上。
这对一个年轻人来说,是何等残酷?
“你在说什么!”秦凤楼惊怒地低喝。
柳白真赶紧冲他挤挤眼。
发什么火啊!
他又不是圣母玛利亚,想也知道白雅不可能放过他们任何一个人。
‘我要冲过去杀鸡——’他对秦凤楼做口型。
反正他内力恢复了大半,只要给他机会到白雅身边,就有机会反制住那个女人。否则他们全都在弩/箭的射杀范围内,除了等死没有任何求生的机会。
这是最好的办法!
“不行,”秦凤楼咬牙一字一句道,“谁!也!不!能!让你牺牲自己——包括我!”
他会想办法救什五,如果救不了,那就赔他的一条命!
“那就拼一把,”柳白真和他对视,分毫不退,“你说过的,同生共死。”
马长春说过,秦凤楼对四个护卫的惨死一直无法释怀,因此彻夜难眠。可是说到底,什么是牺牲,什么是连累?
要论,秦凤楼有什么义务要陪他一路冒险呢?要说连累,他的师门,还有海清寺的和尚们凭什么要被柳家连累?
只有愿意不愿意罢了。
“秦回风——”什五被踩在脚下,终于嘶声大喊,“快——快——快!!!”
白雅和手下警觉地看向二人,下一刻,秦凤楼冲着他们丢出了一枚黑沉沉的东西。
“快!挡住圣女!”奥金咆哮。
然而另一个青年却突然动了,他趁着府兵朝白雅聚集,竟如黑影一般闪了过来,提着刀踩着奥雅的头顶直取奥金。
奥金仓促闪避,便在此时,秦凤楼又抬手甩出了一枚石头状的物事,那东西落地之前,柳白真已经拎着什五急速奔向了不远处的高墙。
两名蛮人一人扑向秦凤楼,一人要去追他,巨大爆炸声在他们身后响起,大地摇摆起来,紧跟着便是接二连三的爆炸,假山崩塌,从南方特地运来的太湖石纷纷滚落。
一时之间惨叫声不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