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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靠抽卡活命[穿书](152)

“顺着那字雕的痕迹,便能印出一张一张的文章。虽然你背上的画没了,可是痕迹还在皮肤上,我用特殊的药水涂上去,再覆盖一张极轻薄的丝绢,便能印出大体的轮廓。再请顶尖画师将细节复盘而出,不就成了吗?”

波旬看着他,心道,这不过是权宜之策,看样子,说不准图都在万山城里。他也犹豫,是否直接杀去万山城,也免得伤害他这徒弟的好苗子。

不过一来万山城并不好对付,便是白雅也绝不会帮他,那么召集足够的杀手就需要时间;二来,他也想尽快凑齐山河图,先下手去找宝库,柳白水是不是在万山城还未可知。万一是白真儿故布迷阵拖延时间呢?

所以说来说去,这孩子仍是难免要受一遭罪。

大弟子将一支细颈瓶子递过来,波旬取过柔软的棉布蘸取其中的液体,说来就来,嘴里还安慰他:“白真儿,你咬住那软木,忍一忍,只要你活下来,我保证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说完示意大弟子把软木塞进柳白真的嘴巴里。

柳白真瞪大眼,有一股突如其来的强烈危机感从脚窜到头顶,让他肾上腺激素急速狂飙——不好!不好!

他会死!

与此同时,秦凤楼站在一汪血池中,猛然醒过神,心中升起莫名的惶然。

第76章

“主子,”什六踏过一地尸首,提刀复命,,“十八带着西靖王父子三人首级都回来了。”

面前的人却一动不动,月余长途奔袭,令这人面容冷峻清癯,一身黑甲,因为反复溅血而不复锃亮。他失神地站在那儿,整个人如同凝固的石像。

什六失声道:“主子?!”

他吓得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抬头,对上那双阴沉沉的桃花眼时,心里哇凉哇凉的。

完了,主子这是失去神智了吧?!

他顿时抱住秦凤楼的大腿哭喊:“主子!公子一定很快就追过来了!你再坚持坚持,再想想公子的脸——不行想想什六的脸也行啊!呜呜——”

一旁的田力等人见状惊慌失措:“怎么?王爷这是毒发了?!”

秦达更是转身就要返回云贵:“末将这就去万山城为主子取解药——”

“……你们在做什么?”

秦凤楼回过神,冷淡地推开什六的脸,“既灭二王,马上取道通州前往上京。”

什六呆滞地爬起来,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身影,心脏还在砰砰乱跳。

还是不对头啊,主子怎么越来越——长春子道长怎么说的来着——情志淡薄?原先也是个嬉笑怒骂,冷嘲热讽的主,如今几日不见哼一声的。

他给主子守夜都觉得发慌,好几次他都睡着了,一睁眼,人还坐在那儿,跟木雕的假人似的。有几次他和主子对视,总觉得那眼睛里有……

什六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田力拍着胸前盔甲满脸庆幸:“哎呀,我就说,王爷哪有道士说的那般脆弱!”

绵延的军士将近大半都是骑兵,所经之处,三街六市俱都关门闭户,冷清寥落。

凤翎军的军纪一向严厉,即便这么多年没落,田力等将带兵依然遵从当年老王爷的规矩,故而一路借道,除了当地父母官儿受了些惊吓,不曾骚扰百姓分毫。

距离上京还有一天的路程,凤翎军彻夜行进。马长春一把年纪背着药箱骑马跟在秦凤楼旁边,还在苦口婆心地劝他。

“回风,你的蛊……你的毒不能再耽搁了,”他呸掉嘴里的沙子,“我观你眼中红影乱舞,瞳孔收缩,更兼夜不能寐,已经到了——”

他顾忌左右,不敢再细说。

田力等人把秦凤楼的蛊当成毒,也曾劝他先行解毒,但要是知道秦凤楼随时会变成被蛊虫控制的活死人,只怕会彻底失望。他们拥护秦凤楼去争明华宫,坐在那皇位上的可以是个病秧子,却不能是疯子。

如今大军已兵临上京,马长春也知道退无可退,但再不想办法驱蛊虫,光昼夜不眠就能把一个健康人给拖垮,何况秦凤楼已经许久没好好休息过。

他想到自己送走了秦家两代人,怎么忍心看着秦凤楼往死路走?

秦凤楼眼下一片青影,脸颊赤红,唇色反而青白。他淡淡扫了长春子一眼,再次望向远处巍峨的城墙,沉声道:“有道长在,撑到大势初定不成问题。再能多给回风几日,让我亲自料理了秦予衡,那便够了。”

他不贪慕皇位!

他只是……不甘心。

从很小的时候,他就不甘心,那股愤懑被祖母强压着化为凉血,等待着终有一日喷薄而出。他必须要祖父和父亲,为凤翎军白白死去的十几万人讨回公道,哪怕为此付出性命做代价。

秦凤楼觉得自己如今每走一步,身上的血肉就掉落一些,回首看去,尽是血迹斑斑。可他和从前不同了。

他的心底最深处已不再是恨,而是藏着一个人影。

那人眉眼飞扬,总喜欢偷偷翻他白眼,笑起来腼腆可爱。

秦凤楼想到柳白真,精神便振奋起来,眼前的重影都清晰许多。等他站到明华宫中,还能为那人做几件事。

这样的话,即便他死了,那人总不至于还跳脚骂他吧?

小骗子,多少也念他一丝好。

上京高耸的城墙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黑甲的凤翎军仿佛多年前大胜归来,等待这座城池的盛大迎接。

“终于……回来了。”

秦达驾马停在秦凤楼左侧,望着城楼喃喃道。田力几人也满脸感慨。实则他们这些边将一年总要回京述职一次,可那时候回来和此时此刻截然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