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惑(13)
"王爷的善意是王爷的一片好心,我总不能仗者王爷在罔顾国法,焰武律法规定丢失官印是唯一死罪,我只是不想死而已。"很像鬼的面庞上一派清朗,眸里却有著复杂情绪。
一直没进人情况的雷聿,又在此时要了次白痴,竟然笨条地问道:"你为什么不想死?"
世上只有问人为什么想死,有问人为什么不想死的吗?笨蛋!
面对雷聿的蠢问题,云史仍旧好脾气,不愠不火地回应道:"我想见一个人,见过他之后是生是死都无所谓了。"
绵绵神情刹那转黯,想说些什么,最后却仍什么都没有说。
云史自己的未来该由他自己决定,别人定夺不了什么。
呵,怪啊!片刻之前绵绵才被云史像鬼的容颜吓到,现在却为他著想起来,难怪三王爷对他欣赏备至。
此人果然特殊。
雷聿就没绵绵心思细密,话刚听完,率真询问已至:"谁?"
云史先是讶异于雷聿露骨的问法,旋即笑起来,颜色异常的面庞上漾开花朵般笑靥,恍惚妩媚。
然而他逸出口唇的声音却怀著点点恨意。
仿佛爱一个人爱到蜕变成了恨,恨得欲将他剥皮去骨,二吞人腹中,化成自己的血肉,永、不、分、离--
"烁皇炽。
三更半夜是盗贼与侠客的出没时间,像雷聿与绵绵这种盗贼与侠士的综合体,更视此时为最佳工作时段。
两人趴在当地父母官府邸上方,一左一右的坐法、不考虑地点的话,实在像是情侣月下幽会。
无视暧昧气氛,专心工作的绵绵小心翼翼地移开一片屋瓦,观看厅中动静。
雷聿跟绵绵一样专心,只不过他看得口水直流的对象是个叫绵绵的丽人。
离开云史的地方后,雷聿余怒未消,连走都不跟绵绵走在一块儿。
回了客栈他立刻躲进房间里生闷气.怨恼自个儿怎么会笨到连绵绵出现的时机太巧都没察觉。
可是生气向来是头脑负责的工作,与胃肠无关.
也就是说气归气,肚子饿了一样得爬出来找饭吃。
况且雷聿气闷之余中餐没用,更忘了唤店小二送进房里,到了晚餐时分实在饿得受不住,只得出房跟大家一起吃饭。
绵绵的房门与他相邻,再加上客栈里吃饭的空间就这么丁点大,他再怎么避仍旧碰得上绵绵,既然尴尬的场面免不掉,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坐下吃饭。
坐在雅座点了满桌的莱后,不知是没神经、脸皮厚,或是对自个儿的魅力太有自信,绵绵完全无视上午时分的冲突,大步往雷聿走来。
他动作自然地在雷聿身边落座,朝著雷聿嫣然一笑。
如果女装的绵绵能让雷聿瞧到呆,对生性爱男不好女的雷幸来说,被男装的绵绵迷到六神无主、心花怒放,连自个儿姓什么都忘了实在不希罕。
为了夜晚行动方便,绵绵收起华丽女装,换上一袭剪裁合宜、料子柔韧、做工精美的男装。
因尚未到达工作时间,他使用的发带以金线绣上吉祥花样,腰间系著精致的金链子,更添风华,雷聿为了骂人而微微张开的嘴,啪地一声滴出大颗口水。
之后他便在恍神状态中用过晚餐,换上夜行衣跟著绵绵一起到达此处,再度看绵绵看到魂飞九重天。
发火这件事早忘得一乾二净,仅记得餐后绵绵甜甜笑著在他颊上轻轻一吻。
诱惑、妩媚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美戚、好像他被人下了蛊,怎么都翻不出绵绵的手掌心.
无视雷聿色迷迷的眼神,绵绵专心一志地注意著屋瓦底下的动静。
据云史所述,官印在他到达此处后失踪,过门前还有看见的官印一进门后消失元影踪,用大拇指想也晓得是怎么回事。
云史大致来说是个清官,而且是个努力不变成酷吏的清官。
简单的说,他代焰武帝巡查时贿赂常常出现,他虽分文不取.但若情节微小者秉著,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的心态,多半私下警告了事,不至于闹上朝廷将其免职:但若情节重大,即便对方刀子架在他脖子上,都无法阻止他状告朝廷。
因著这个原因,当时跟云史相处时间最长的县官有著莫大嫌疑。
只不过......
\"你觉得呢?\"绵绵抬头望著雷聿,询问他的意见。
雷聿往屋顶破洞处看了一眼,嫌恶地别开,好似看到了什么垃圾。
厅中仅有县官一人,偌大厅室中放进他一个人便不觉得太空.他独自坐在桌前自斟自饮,对著一幅画不时发出猪啼似的笑声,笑完了用跟猪没两样的架式大口大口将下酒菜塞进嘴里,继续喝酒。
好吧,换个说法,绵绵的疑惑源自于县官的长相.
关于他的相貌,具体形容用一个字就足够了--
猪!
而且是节庆祭拜用的超级大神猪中的状、元、猪!
走路的时候肥肉摇啊动地好像裙摆,手一伸五指不见骨,脚一蹬肥肉盖过足踝,目测估计做件衣服至少要常人五倍以上的布料。
好,问题来了,有谁会把官印放在外头招摇吗?
就算有.云史也不像那种人。
那么被这么肥的一只手伸进衣袋里偷东西,又不是死了,有谁会没感觉啊?
"云史说在当时只有这家伙碰到过他,所以只有他有嫌疑。"绵绵低头再看了一眼,用耳中密语功夫传送疑问。
雷聿摇头,再摇头,坚决表示没可能。
恩,他绝对不承认他始终没开日的原因在于--他全身上下只有逃跑用的轻功最佳,什么耳中密语、千里传音从没练成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