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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街向远(132)

作者: 贰卯 阅读记录

转换思路之后,只能从画作的运送入手,可调查之后发现,这幅画并没有按照规定进行入库,在展览结束的当天就紧急运送走了,而且当天运送的监控录像,还平白丢失了一段。许定安往前追查,发现不仅仅是运送的时候,在画展开展的第一天,一段下午时分的展区监控录像,前后约莫十五分钟的视频记录,也不见了。

事情到这已经十分诡异。

仅仅只是购买一幅原本都没有进入警方视线范围内的画,对方都能把事情做到如此缜密,真的是细思极恐。

但有这些发现,给侦查提供了一条全新的方向。

就像拼一副极其复杂的拼图,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入手的时候,突然发现原本2000片碎片只剩下了1999片,那现阶段的目的,就变成了全力找到那块丢失的碎片。

三天前——

市公安局缉毒支队副楼。

二楼走廊上,许定安脚步匆匆地从楼梯口转出来,往尽头的一间办公室走去。

门被施力推开,只见收拾整洁的办公室里,一个年龄大致在五十岁左右的男人坐在沙发上,闻声抬眼朝门边看来。

他上身穿着一件浅褐色的格纹马甲,头上戴着一顶同色系的前进帽,自然卷的头发在脑后扎着一个小髻。只一眼,就能从他身上看出些与众不同的艺术气息。

许定安带着笔录员走了进去,微笑着朝对方伸出手,“徐老师,你好。”

徐奕韩也起身举手和他简单地握了握,眼神透过黑框眼镜看过来,带着明显的疑惑和不解。

简单寒暄后坐下,许定安直入主题,“这次找您过来,是想了解一下,关于您上个月在A市举办的画展,以及您近几年的一些画作……”

沟通之后,徐奕韩表示画展虽然是个人画展,但由于卖画的收入涉及到和学生、工作室员工的分配、以及缴纳税费等一系列的事情,所以提前就和第三方签订了服务协议,他个人并不清楚具体的交易情况。

说白了就是“我只管收好我该拿的那份钱,除此之外一概不知。”

许定安表示理解,开始和徐奕韩了解近些年的一些画作,简单翻阅了徐奕韩带来的作品收录册之后,并没有什么异常的发现。

许定安把最后一本收录画册合起来,从茶几上直起身,“抱歉,徐老师,请问您更早时期的作品,能提供给我们看看么?”

徐奕韩在这儿呆坐了一个多小时,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此刻已经有了些艺术家特有的叛逆脾气。

许定安也不是没看出来,恰时地开口透露了些许案情,“我们现在怀疑您的画作,很可能和A市的一个地下贩du组织有关。”

说完眼看着徐奕韩脸色骤变,许定安又缓声道,“当然,这个‘有关’是种泛意,很有可能是您这么多年的某一副作品中,恰好画到过组织内部的某位成员。也有可能,仅仅是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人,是您的忠实粉丝。总之,我们需要您的配合。”

徐奕韩松了一口气,“我寻找绘画目标确实比较随心,并不会询问对方的身份,早年的一些练笔作品,人物的挑选就更具有随意性。”

朝许定安解释完这一句,徐奕韩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二十分钟后,又是几大本作品收录册被送到警局,其中还包含着更早年份的一些报刊杂志。

徐奕韩算是个十分高产的作家。和同事们一起翻阅那些图册的时候,许定安也十分感谢徐画家有着收集整理自己作品的好习惯。

“许队!”

刷刷的纸张翻阅声中,一道带着惊喜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响起,许定安心头一跳,抬眼看向正把一本杂志递过来的一位年轻警员。

那是一本三十多年前的本地艺术类杂志。

当时徐奕韩大概还是个初出茅庐的画师,作品发表只占据了很小的一块版面,但看到那副画的一瞬间,许定安就知道,找对了。

“给你记一功!”许定安拿出手机拍了一张杂志上的画,朝年轻警员肩上拍了一下,抓上杂志就往隔壁徐奕韩休息的办公室走去。

*

夜风吹过窗台的缝隙,剐蹭出啸长的低鸣。

似乎是要下雨了。

向野从电脑屏幕的照片上挪开视线,看了眼窗外随风摇晃的树枝。

找到这幅画后,警方第一时间从徐奕韩那里询问了相关的情况,奈何时代久远,就连作者本身都记忆有限。

回忆许久之后,只得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那就是这幅画里的女人,是一个儿童福利收养中心的管理员,当时徐奕韩在酒吧遇见这个人,便开口请求她做自己的模特,女人一口答应了,并把他带到自己工作的福利院的卧室里,画下了这幅画。

用徐奕韩的话来说,就是:“我完全没想到她居然在那种地方工作,你知道吧,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能和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的人。”

“你还记得那家福利院的具体位置吗?”许定安问。

“不记得了。”徐奕韩摇头,“城南那片,近几年搞经济开发,这地方肯定早就不在了。当时那片非常偏僻,连大一点的村子都比不上。”

“这个女人叫什么名字你还记得……”许定安身旁的警员开口问道。

话音还未落,徐奕韩就再次摇头,“我从不问模特的名字。我能记得的,就是她当时穿着举止都非常成熟,但实际年龄应该只有二十二三岁。整个福利院像是只有她一个大人,十几个孩子在院子里跑来跑去,非常瘦,穿得也都非常简陋。我记得我跟着她穿过那个黄泥地的院子的时候,那些孩子全都停下动作看我,那种眼神……”徐奕韩顿了顿,似乎陷入回忆,许久后才用一种颇具艺术色彩的形容讲道:“就像是天生的野兽,在盯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新鲜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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