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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和超禁欲剑修互换身体了(99)

话说完,就是一声清亮的婴儿啼哭声,紧接着又是一对年轻夫妻温柔哄婴孩的声音从院中屋内传出来。

她笑盈盈看着他。

不用多说什么,他已经辨出那道婴孩身上的熟悉灵魂气息。

那是曾经照拂他长大,本该注定无来世的一个花溪村长辈。

“他运气好,原本投生到这家的那道魂太孱弱,本该出生就是死胎,他阴差阳错到胎里了。”

白清欢继续带了他往前走:“投胎这种事总是要慢慢排队的,一天不可能全部投完胎,你没事可以来逛逛,看看他们都投到哪家去了。喏,左边这家卖棺材的,就投了一个,还有个去了隔壁开医馆的那家,也不知道日后长大了,这俩老乡会不会打起来。”

她慢悠悠说着,过了会儿才意识到身旁的人一直没说话。

回过头,就看到段惊尘紧跟在她身后,他没有看棺材铺,也没看医馆,而是看着她。

清凌凌的一双眼中像跃动着春水中的波光。

她问:“嗯?你是怕他们一人行医,一人卖棺材不太好吗?”

“不,很好。”他声音低沉,眼中涌动着无人能懂的热烈情绪。

他一字一句对他说:“再不会有更好的了。”

“啊?你满意就好……”

白清欢不明所以,只觉得段仙君说好定有他的道理,毕竟今天他证明了他的话挺有道理,小贩听了都说真是服了。

兴许他是觉得医馆抢救不了,就能直接送去棺材铺呢?

……

如此在东灵城中逛了一整日,两人收获满满回合欢宗。

苍翠连绵的矮山被烟霞笼罩,远处鸟雀归巢,背着夕阳嘲哳飞成一排,时正欲暮。

白清欢和段惊尘一前一后,身后还跟了活蹦乱跳追飞虫的刀疤。

她正在心中默默盘算着今日未买到的药材已经预定了,不知道明日能不能拿到,就看到合欢宗的山门前,站立着一排曳地华裳的陌生修士。

像是一团团白色柳絮,突兀地飘在了颜色热烈的合欢宗前。

他们沉默低垂着头颅,面上没有多年前的矜贵傲慢,个个都像是木偶,甚至眼睑下方那些曾经嫣红得刺眼的图腾,如今也好似黯淡了许多。

是应家的龙侍。

第40章 你后悔了吗,应临崖

眼看白清欢脚步停顿,段惊尘亦止步。

他也认出了前方那队人的身份,倒也没有开口,只是动作干脆利落地将天倾剑出鞘,单手提着剑。余晖落在剑尖上,幽深中反射出锐利金芒。

叼着只小虫子的刀疤看看白清欢,又瞅瞅段惊尘,后知后觉意识到这是有仇家上门了。于是它头一甩变作巨兽,喉咙里低沉呜呜,眼露凶光。

当着龙侍的面,它一巴掌将那只想逃走的飞虫拍下,而后巨爪按住,缓缓碾碎。

这一人一犬俨然是准备就绪,等待动手的姿态,瞧着岂止是嚣张?

简直是猖狂!

山门内,一众合欢宗弟子也在探头往外看。

“大事不妙。”有位年长的执事长老蹲在树丛后,忧心忡忡:“应家的人傲得很,上次来这么多人还是好几百年前,当时就差把咱们宗门给掀平了,若非白长老那会儿果断同意解契,怕是要被直接灭门,他们如今能忍?”

有个年轻弟子扒拉在花树上,“可是前几天来送东西的龙侍态度好像还行?”

反驳声从另一棵树上传来:“就是因为前几天态度好,结果一直没请到白长老,所以如今恼羞成怒来了一群人,怕是要准备动手来硬的了。”

“白师叔这回怕是又要有麻烦了。”

众人沉默了片刻,合欢宗内年长的都亲眼见证了当年白清欢被逼解契的那件事。

那段过往中笼罩着的,其实不止是被逼迫被抛弃的屈辱,甚至不止是风花雪月的爱恨纠缠。

世间最荒唐的事情,莫过于将所有事关生死的事情给笼上一层浪漫的情爱外纱,好似所有事情变成和爱有关,就情有可原似的。

譬如凡人中的那些丈夫囚禁侮辱妻子,说是爱得深沉只想将她束缚在身边。修士也没好到哪儿去,所谓杀妻证道,理由是要割舍掉最爱的人才能奔赴大道,我杀你,证明我爱你。

白清欢与应临崖那段往事也如此,世人只记得其中的缠绵悱恻。他们只记得那是羽山上界的仙族少主看上了一个普通的合欢宗修士,也正因地位的悬殊,才觉得结契也像是恩赐,解契也该是理所当然。

但偏偏是世人眼中最该耽于缠绵悱恻的合欢宗修士,记得白清欢在五百年前险些死在那场解契之中。

道侣契乃是对着天道起誓的,一旦成契,想要解除便难了。

通常来说,想要解契,需得两人同对天道起誓断契,共同担下天道的反噬之力,如此才算是了结。

但若是其中一人自斩道侣契,那便是单方面违背了天道契约,要遭受将近十倍的反噬。

昔日应家送来灵石时何等的傲慢,他们要求的,便是让白清欢自斩道侣契。

她那时也不过是个金丹期的修士,解契之后遭到的反噬几乎要了她的命。

应家当初那五百万哪里是解契的赔偿,那分明是给白清欢的买命钱。

她应下了,便是赌了一场几乎必死的命。

但是她没死。

在应家的龙侍们离去后,乔向溪背起了白清欢。

同样也还只是个小小金丹修士的乔师姐,背着她跌跌撞撞走过了东灵洲的荒原,在崎岖的山路上不眠不休走了无数个昼夜。

月亮始终高悬在她们的头顶,如白清欢替她杀了大师兄,拖着尸体艰难前行的那夜一般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