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贞听季洁悦提及田家人,她的心沉了沉。外面的人,总是说田家人在家里如何的勾心斗角,可是在外面轻易无人敢去招惹田家人,因为这一家人太过护短。而她的舅家宁家,大家都说宁家上下相处如何的和气,可是她心里却明白这内里暗中算计。
她那亲事给人抢了,她现在暂时不敢去宁家瞧那些嘲讽的眼神。季安贞瞧着季安宁很是不在意的面色,她想起这一月来,上门打听她的亲事人家,一家家都要比打听季安宁亲事的人家靠谱许多,她的面上又浮现灿烂的笑意。
她笑着坐下来,跟季洁悦说:“悦儿,我和宁姐姐是姐妹,大家在一处说说话,就是有说得不中听的地方,想来宁姐姐瞧在年纪比我大的份上,她也不会介意太多,对吗?”她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直接转脸瞧向季安宁,执意要她回答。
季安宁淡淡的转头瞧着她,如果季安贞愿意面上与她交情好起来,她也不会介意在人前与她装扮一番。她轻轻的点头说:“我通常会大人大量原谅别人做的一些小事,可是你只要不总是仗着比我小的那些月份,一心想要骑在我头上来,我都会视而不见。”
季安贞的脸色明显不好看起来,然而她记得宁氏的话,她现在已经在相看亲事当中。大多数人家都喜欢未来的儿媳妇性情温和有礼节,她怎么都要坚持表现下来。她现在就要在与季安宁和季洁悦的相处当中,好好的磨一磨性子。
此一时,季安贞反而怀念起季宝花的好,她从来都是小意对待她。季安宁有时恼怒自已太高看那人,误以为他是会受得住引诱的端正君子。季安贞的神色变来变去,季安宁和季洁悦这时候已经说起别的事情。
季安贞伴着她们坐了一会,又听她们说了一会话,听她们说来说去都是那些衣裳的花样,以及吃食的煮法。她很是无趣的说:“你们两人就不能谈一谈诗吗?说一说琴曲和棋谱这样的高雅事情吗?”
季安宁瞧着她,说:“我不太懂诗,又不喜琴,下棋我又不静心。我就喜欢与人说一说衣裳和吃食,正好悦儿可以和我在一处多说上几句话。”季洁悦瞧着季安贞一脸忧心的瞧着她,说:“贞姑姑,你还是不要喜欢诗,喜欢诗的人,通常她们身子都不太好。
你瞧老小姐时不时表现出来的娇弱,那一定是太爱诗的原故。你要是喜欢琴,闲暇时,你可以在院子里弹一弹。可我是大俗的人,我就喜欢衣裳和吃食,每次只要说到这两桩事情,我就特别的有兴趣。”
季洁悦的眼睛明亮得如同满天星子都入了她的眼眸,她是真正的喜欢美丽衣裳和饮食的女子,她在这两方面有天分又愿意吃苦。相当于季安宁考虑的是现实方面的喜欢和用心,季洁悦那是发自内心的热爱和用心。
季安贞的脸微微变色,她就知道她和这两人相处不来,眼下说不来,她还要压抑着与这两人再相处一会下去。她轻叹息着说:“女子爱诗喜琴,这样才会得未来夫婿的喜爱。男人们是不会与女子说衣裳和吃食,他们只会与女人说诗听女人弹琴,然而最好两人对着手谈。”
季安宁瞧着季安贞,只觉得这女子被季宝花引诱到歪路上去。她听田家大舅母提过宁氏当年小有才名,她懂得琴棋书画。可是这些年下来,季安宁不曾听宁氏弹过琴,也不见她与人下过棋。至于画画这样的事情,更加是不曾见过她画过一角。
季洁悦被季安贞的话,她震惊得愣了好一会,她轻轻的说:“为何我母亲不是这样跟我说的,我母亲说,女子要懂得理财持家有道。你那话听上去,就象是小妾们擅长做的事情。那一家的主妇,会有那样的闲心做那些事情。”
季安宁也不喜欢闹到最后把季安贞气坏起来,她笑了笑说:“如果喜欢又有空,将来自然可以做。可是实在不喜欢,就是逼着上架,只怕也是学不成样子,还不如保持本真,自已轻松别人瞧着也舒服。”季安宁觉得邵氏的话,才是这个时代女子生存真知明言。
第四百一十四章 委屈
季安贞是怏怏不乐的回到二园去,宁氏瞧着她这样的神色,她在心里暗叹息不已。季守成已经跟她说了相中的两家人,宁氏觉得那两家的条件都不太行,季安贞是配得上更好的人,她现在正跟季守成慢慢的劝说着。
她无法跟女儿说她心里面的打算,只能劝着季安贞去与季安宁季洁悦好好的相处,这样能让季守成快一些看她的改变。可是每一次她见到女儿回来时的神色,她的心情就有说不出的滋味。
从前季安贞和季宝花相处回来,她每一次面上笑意都是遮不住的灿烂,那有现在这般象极了被雨打过的花儿一般的抬不起头来。宁氏在心里暗暗叹息着又着急起来,她伸手招季安贞到身边说话。
“贞儿,她们两人让你受气了吗?来,你与母亲说一说,一会母亲寻她们两人好好的说一说话。”宁氏问着季安贞,她瞧着她脸色神色愣了愣之后,她轻轻摇头说:“母亲,那两人很是无趣,我与她们实在相处不来,话不投机半句多。”
宁氏在心里轻舒了一口气,只要她没有与人起争执就行,她笑着说:“我平日瞧着她们在一处说话,两人说得很是热闹。是不是你与她们相处得少,就觉得有些说不来。贞儿,你慢慢与她们相处下去,那可能找不到合适的话说一说。”
季安贞拧紧眉头说:“那两人闲着无事,她们不是说衣裳就是说吃食,我说要谈一谈诗,她们两人说不会。我说可以说一说琴曲,她们两人说没有兴趣。那就说下棋吧,她们两人说心不静,无法好好的走几步。